京城郊外一处私人医院内,纯白纱幔被午后的微风吹乱,像白色海浪般落在澄亮的落地窗上。
四周是干净的消毒水味,纯白被套干燥而又柔软。
季雨眠坐在病床上,右边眉梢处贴上了一小片白色绷带,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颜值,反而平添了几分叛逆的不羁感。
他侧着头,看着床边柜子上那束包装精致的洋桔梗,白色的花骨朵娇。嫩欲滴,花瓣上浸染着晶莹剔透的水珠。
为什么就连花都跟阮羡一样?是软软。嫩嫩的白色。
他略有些不满的收回视线。
护士小姐姐抱着病历本来来回回进出病房好几次,很是疑惑地看着这个大帅哥。
这帅哥自从早上睁眼,已经一动不动盯着这洋桔梗好几个小时了,眼神忽阴郁忽闪烁,也不知道是喜欢这花,还是讨厌这花。
她偷偷看了好几眼,实在没觉得这洋桔梗有什么特别的,要说特别的话,那就是特别贵了。
她抱着病历本,站在床边,看着帅哥棱角分明的侧脸,咳嗽一声。
可帅哥毫无所觉。
“季先生,您现在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依然不说话。
护士小姐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她又试探地开口,只是这次声音明显小了很多。
“季先生您在听吗?阮总打电话过来,让您好好修养身体,这几天就不用去上班了。”
季雨眠这才缓缓回过头来,“不用,我今天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他并没有受太重的伤,以前更重的伤都受过,却还没有一次因为受伤来过医院。
阮羡把他想得太娇气了,以为大家都跟一样是软软嫩嫩的白色吗?
“可是阮总说了……”
季雨眠却突然冷着脸道:“这花可以带走吗?”
“嗯?”护士小姐微微惊讶,“只要这花没有枯萎,您当然可以带走。”
她还是觉得奇怪,斟酌着问道:“季先生,您都盯着这花看了一上午了,这……花对您很重要吗?”
季雨眠的瞳孔如黑曜石般明净,纤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
他看向护士小姐,薄薄的眼皮下垂,“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收到花。”
护士小姐瞳孔放大。
这帅哥在开什么玩笑,长这么帅,怎么可能是第一次收到过花?
末了,季雨眠冷峻的脸望向医院的白墙,像是很厌恶道:“还是我最讨厌的白色。”
“……”
护士小姐更纳闷了。
但你到底是喜欢这花还是讨厌这花?
季雨眠却像突然有了倾诉欲,“送白色的花很奇怪对吧?正常人都不会这么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