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将军可不好这个,今天还是他第一次进去,想也知道是为什么。
早春时节,天没那么冷了,梅园又正盛放,是梅园最热闹的时候。
有贵女们带着丫鬟赏花,也有读书人聚在一起题诗,就在骆晋云不知往哪里走时,一阵琴声从不远处响起来。
他立刻往琴声传来处寻去,没走几步,便看到一片周围开有腊梅的空地,几位老者,一人面前一张茶几,正端着茶盏品着茶,当中一位老者,旁边坐着他夫人,再旁边,便是弹琴的人。
她以轻纱蒙面,只露了半张脸在外面,低头专心抚着琴弦。
那琴声清冷幽长,如他这般粗人,都仿佛看到一片春寒料峭里的梅景,暗香浮动。
难怪她师父要她来抚琴。
难怪那些风雅之人喜欢听琴。
他从前听不懂,今日却全然明白。
原来,琴音可以这样美。
这便是他……未来的妻子。
“万万没想到,今日竟碰到了司徒先生。”这时,身旁有人在他耳边说道。
另一人说,“哪个是司徒先生?”
“中间门那个,穿道袍的,旁边的是他夫人,极善音律,人称司徒大家。”
“什么司徒先生,司徒大家,我都不关心,我倒是最想知道,那抚琴的女子是什么人。”
“那个……就不知道了。”
“琴美,人更美。”
“莫非是哪家教坊的姑娘?”
骆晋云一眼睨过去正要说话,便听他身旁人道:“自然不是,教坊里的姑娘,哪有这般姿仪气度,你再看她身后的丫鬟和仆妇便知道,必然是哪一家的闺秀。”
“以余兄家中门第,怎样的闺秀也配得上,不如稍后去打听打听,这是哪家姑娘,改日上门提亲?”
“这个,这个,你觉得可行?”
“不可行。”骆晋云一声出,那几人一同看向他。
他身姿挺拔,不怒自威,那姓余的年轻人因出身高,不由将他打量一眼,有些不客气地问:“阁下是谁,何出此言?”
骆晋云说道:“弹琴女子是司徒先生关门弟子,也是丰泰街薛家嫡长女,据我所知,她已有婚配。”
他说得如此明确及笃定,由不得他们不信。
姓余的年轻人脸上有些讪讪,忙道:“刚才不过几句戏言,阁下莫怪。”说完,转身离去。
另两名读书人见他走,也一同离开。
骆晋云仍在原地,静静看向腊梅花树下的她,不由弯了唇角。
下午有事耽搁,他回府已是天黑。
却还是往福禄堂而去,向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用了晚饭,正抱着唯一的孙子锁儿逗趣,他与老夫人闲话几句,待弟媳黄氏带了锁儿下去,便问道:“母亲,与薛家之事,谈得怎样了?”
“薛家呀……”老夫人回道:“你宋婶的婆婆正好病了,她这几日侍奉左右,有些忙,我也就没去找她。”
骆晋云从未理会过这种人情锁事,不知道议亲的流程,但仍觉得有些不妥,便问:“那母亲,有主动去拜访薛家夫人么?至少……让他们知道是因宋婶家中有事,所以耽搁了。”
这样也算明确要结亲的态度,毕竟宋夫人与他们是远亲,关系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