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妤埋头在他肩窝里蹭了蹭,那小模样似在撒娇,又似在厮磨。
她还以为父王并不同意两人在一起,情绪低落,想与秦越再另想他法。却不知,秦越竟先一步得以说服了王爷,全了两人的亲事。
她真的是太过高兴了。
她这一高兴,脑袋便在秦越肩窝里一拱又一拱,发顶的簪头便戳到了秦越脸上的痛处,那一下疼得他只嘶声。
“阿越,”柳长妤纵身翻下了他身,俯身查看他的伤势,复又取了药瓶来,点点涂抹其上,“还是叫我先给你上一道药吧。”
她的指尖就点在了他唇边,眼下,还有额角处的青紫上,缓缓将药膏抹平。
秦越想扯嘴笑,却又不小心拉扯到了伤口,疼得眯眼道:“偶尔还真觉着,这伤实在是有些痛。”
“知道痛了吧?”柳长妤哼笑道:“你与父王也真是的,非要彼此打对方几拳,我来时,瞧见我父王脸上的伤,你可不知道他面色有多黑。”
王爷心里定是郁闷极了。
秦越无奈一笑,“可我明显被王爷伤得更多回。”
相比起王爷,他伤势才真的是惨烈,面上可至少有三处肿起了。
然而抬眼又轻飘向柳长妤,目光布了柔意,“不过这倒是值得。”这语气压低了,不怎被柳长妤听入耳里。
“可感觉好一点儿了?”
待擦完了药,柳长妤先洗净了手,才又回身回看于他。这时秦越已从榻上直起了身子,他坐在榻边,抚平了衣皱,轻点头道:“好些了。”
柳长妤见他抚平去的褶皱,多为因她伏趴所致,便脑中想起了方才窝在他身上的那般景象,脸色升了抹红。
这样的日子,日后定是会日日可见。
心觉无尽的喜悦。
耳边却又听秦越的声道:“长妤,上回西边我那两位副将发生争执,我已确定是有人蓄意挑致。”
柳长妤一惊,看了过去,“你已是知道了?”
“嗯。”秦越面色沉静,他那双眼似乎看穿了端倪,语气平稳道:“你此前所说的小太监,要尽可能的寻到。西边那处,我要寻个机会走一趟。”“与章公公,是有关的?”柳长妤正襟危坐,她听说秦越有意尽快寻到得了章晓之令,而去传话的小太监,便摆正了脸色,“寻着那人应是不难,我若入宫,便多留份心眼。
只是阿越,你自回京之后,陛下便已有不允你出这燕京之意,你有意动身西边,这当真可行?”
尤其在西边已事发,魏源起心恼了秦越之时。虽那事并非极大的大事,可只要是一颗小石子,也易得在魏源那常疑心疑鬼之人的心里,留下几分波澜。
就怕崇安帝不肯应允。
“我怕再不去西边,那边又要生大事来。”
秦越面色亦沉,他似有些焦虑,“长妤,我发觉在曹禾上一封的书信之中,留下了一丝线索,他曾写道,说林河城军营气氛不同寻常,与我才走时,已是两相情势。”
西边军营,是秦越这些年所经营的心血,他无法全然割舍,“我怀疑我走后,刘副将未尽其责,尽到我所严令之下的职责。”
对秦越下了决意的心,柳长妤没有阻拦,她不禁补道:“若是你能叫陛下开这个口,那便去吧。我只是有些担心你的处境,生怕你再惹了陛下的不快。”
柳长妤轻声道:“阿越,我不能让你有事。”
“长妤,”秦越握住了她的手,一字一句无比严肃道:“有些事情是你我无法避开的,陛下若真的日后不见待我,到了那一日,你会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