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公子,我先谢谢你了。”柳长妤不是有心要拒绝他,而是太皇太后已做了安排,只得婉拒了他:“太皇太后已派人告知了我父王,到时王府会派车过来。”
“是这样,那也好。”谢开霁温柔笑开,并未再说他话,只是眼中不免有几分遗憾与失落。
谢霏拉起柳长妤的手,又问她道:“祈阳,我听说你昨日是住进了长秋宫?”“这事我也不清楚,醒来的时候便已经身在那殿内了,”柳长妤不愿想起崇安帝,她侧首缓慢道:“我入住长秋宫本就不合宜,后来太皇太后老人家便带我来的福寿宫安歇。
”
“那,那长秋宫如何?”谢霏在意柳长妤入住长秋宫一事,她语气稍顿,仍执意问询。
“大殿之内是挺华丽的。”
柳长妤不大愿意谈及长秋宫,她便随意敷衍道:“可我没留意太多,那时候我太困了,向梅馋了我入内殿躺在床榻上,我便在那儿只顾着歇息睡觉。”
谢霏便就笑了,是在笑她,“天底下也就祈阳你在长秋宫,才会这样了吧。”
那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一生都进不去的地方,柳长妤竟全给睡过去了,压根未在意自己是在历代皇后的寝宫内。
“霏霏,那长秋宫为日后皇后所住的寝宫,我身为郡主,暂住待些个时辰便已经足够了,我可不想招惹日后的皇后娘娘。”柳长妤扁了扁嘴。
“所以才来了福寿宫?”谢霏眼眸愈发明亮。
柳长妤点头,“太皇太后娘娘人心善,不嫌我叨扰她。”
谢霏又笑,不住地打趣她,“行了,知道你是想偷着听听经,可是对?”
柳长妤连笑了好几声。她才半分不想听经呢,那脑壳子都要起茧了。
“我们来得时候瞧见了皇上前脚刚离开,郡主,皇上也来了福寿宫?”谢开霁问了一句,他因柳长妤不愿招惹日后皇后娘娘而心生了喜悦。
谢开霁读不懂自己,为何会在意柳长妤对深宫的看法。日后柳长妤若非入宫,他想自己会更为欣喜。
柳长妤皱眉,面上看不出情绪,她问:“陛下来过?”
谢霏应着道:“是来了,他还与我,大哥交谈了几句话,才离去的。”她眼眸闪了闪。
“听你们说我才知道的。”
柳长妤故作惊讶状,表示自己不知情:“那时我恐在歇息,向梅向萍没来叫醒我,所以我并不知晓陛下来过。”
她听见了崇安帝入福寿宫的声响,可她全然不愿搭理他,向梅向萍劝着陛下离开,柳长妤只当他从未见过自己。
“陛下应是想来瞧一瞧,谁知祈阳你在休息,便先离开了。”
谢霏笑容渐深,她作解释道:“陛下是先去了慈元殿,后来有事先行离开了。我与大哥便请了太后娘娘的侍女领路,来了你这。”
谢开霁笑着补道:“幸好我们见到了太后娘娘,不然还不一定能见着郡主。”若见不着,那更留有遗憾了。
“这么说来,是陛下告于你们,我安歇在福寿宫了?”柳长妤脑中顿时抓住了这条讯息,她猜是崇安帝与太后交谈之时,将她留在福寿宫一事说了出来。“是啊,皇上在慈元殿待了有一个时辰,是最后提到了祈阳你,才说起来这事的。”谢霏眸光轻柔,连面容都软了几分,“皇上说还没多在太皇太后跟前敬孝心,便先去福寿
宫了,正好也能看看祈阳你身子如何了。”
柳长妤点了点头,算是听明白了。
只是在这一刻,她无意间注视到谢霏的面容,温柔且又含笑。更令柳长妤吃惊的是,谢霏的笑容里多了一股陌生与奇怪,这样的谢霏让柳长妤看不懂了。
她正思索着,目光不禁缓缓移开,轻转之后望向了谢开霁,却发现对方正凝视着自己,双眼笑意沉沉,比骄阳更炙烈。
柳长妤更感到奇怪了。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脸,不禁疑惑,自己身上并未有落有他物,有不妥啊?
太怪了。谢霏这对兄妹今日是怎么了,都如此奇怪。
“郡主,此物送给你。”
这时,谢开霁突然伸手从衣袖拿出了一药瓶,直直递给了柳长妤:“这药你拿去用吧,背上伤会好的快些。”
谢开霁咳了一声,面上看不出的红了。
“是呀,祈阳,你快收下,早点好起来。”谢霏也催着她,她晃着柳长妤的手,不许她推拒谢开霁的一番好意。
“那谢谢你了,谢公子。”
柳长妤心里很为难,但对方一片好意,她不好拒绝,她将药瓶收入了手心。
抬手间手指与谢开霁的相碰,柳长妤先飞快地收手。谢开霁微微一愣,片刻后恢复了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