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你别难过,老郡王还有你陪着。”
柳长妤摸着他的手,“他虽然只有你一个亲人,但至少还有你。”
她有一句话没说完,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与他一起照顾老郡王。
她朝外看了一眼天,不知不觉两人已相处了许久,便劝秦越道:“已经不早了,你先早点出宫回去吧,免得真叫人发现了。”
“好。”
秦越松开了手,“那我明日再来寻你。”
柳长妤又劝道:“不必的,我到时候在福寿宫,有太皇太后在,我是不会出大事的。”
“你伤未好,我放不了心。”
“都说了这伤势不重的,是你多虑。”
秦越却握紧她手,双眼里有执意,说道:“不行,你要等着我,我自己想法子来找你。”
“喂,秦越。”
柳长妤想喊住他,然留下这句话之后,秦越便翻身跳出了窗子,一眨眼的功夫人已然不见了,柳长妤瞧那呼啦呼啦微动的窗户,嘴里嘟囔道:大骗子。
……
柳长妤不知道太皇太后是如何与崇安帝谈得话,只不出一会儿,向梅在殿内向走入之人拜道:“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是崇安帝亲自来了长秋宫。
在这一刻,柳长妤内心充斥着无言的惧怕。她怕在长秋宫内与魏源独处,害怕自己仍未有能力控制自己那股子自上辈子所带来的情绪。
愤怒,恨意,以及将这全部情绪所化为无的惧怕,惧怕自己未知的命运。“起来吧,郡主可是醒了?”崇安帝的声音愈发接近,柳长妤慌乱间趴回床榻,闭眼浅眠。然向梅的声音响起,两人还并未靠近,向梅回道:“陛下,太皇太后娘娘来过之后
,郡主便觉着累了,已歇息下来。”
柳长妤有嘱咐过她,无论何人前来长秋宫,都回自己累了,需得歇息。
“郡主伤势如何了?”
“吴太医来看过了,比料想的情况好多了。”柳长妤突而听向梅低喊道:“陛下,郡主怕是已睡下了,请您留步。陛下!”
崇安帝全然不顾她的阻挠,事实上向梅也无力阻挠这位年轻帝王,只得无奈地看他径直入了内殿,直奔柳长妤的床榻。
脚步声趋于靠近,柳长妤身子僵住,她内心弥漫起无言的情绪,然她死死闭着眼,装作自己已是睡下了。
向梅追来,瞥向睡着的柳长妤道:“皇上,郡主已是睡下了。”
“哦?”崇安帝双眸直盯在柳长妤身披的薄被上,又道:“那方才太皇太后请朕将郡主安置在福寿宫,既然郡主已睡下了,那何必再挪地儿?”
“这……奴婢并不知情。”向梅极力掩饰,“许是待太皇太后派了人来,奴婢便会唤醒郡主了吧。”
“祈阳这伤,朕需亲眼看看。”崇安帝二话未说,一手掀开了柳长妤背上的薄被,颈后青青紫紫的痕迹便入了他眼。崇安帝皱了眉,他还冷面不快之时,床榻上柳长妤一双凤眸睁开,直勾勾地投来目光,她勾起冷笑道:“陛下,未得了臣女的应许,还请你莫要随心闯入内殿,尤其是臣女
未得婚配,陛下这般举措,不得宜吧?”
她在指责,而崇安帝却似未听见,“祈阳,你这伤重,不应换置安息的寝宫,朕安置你在长秋宫住下,稍待再派遣几个宫女,近身伺候。”
“不必了,陛下。”柳长妤完全不去看他,直面拒绝道:“太皇太后娘娘已与臣女作了许,臣女一介郡主,不宜在长秋宫安寝,今夜臣女还是安歇在福寿宫吧。”
“适宜不适宜,朕说了算。”
“臣女不堪在皇后之寝宫安歇。”
柳长妤暗地握住拳头,目光暗沉,“且臣女不愿遭天下人议论纷纷,还望陛下成全。”
崇安帝未答应。不过柳长妤自顾自当作他默许了,“还请陛下移步外殿,臣女需起身换衣,不便与陛下交谈。臣女会搬去福寿宫,多谢陛下大赐,这长秋宫为皇后寝宫,还是不要破了规矩
的好。”
“哼。”崇安帝冷哼一道,面色发黑,他见柳长妤半点不领情,便拂袖而去。
这一晚上,柳长妤是歇在了福寿宫偏殿里的。
早上起时,向梅向萍先为柳长妤的伤口换药,太皇太后便在一旁陪着,眼里有隐隐的担忧流露。
柳长妤一侧头便瞧见了,她笑道:“您放心,吴太医看过了,说今日我便可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