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京郊的驻军比辽西吃的好,但并非他们饷银充足,此处与辽西是两个极端。
大明士兵饷银分常饷和行饷,没有战事的时候只有常饷。
但这是以前,现在根本没有常饷,天下军户欠饷快二十年了。
京郊驻军只有行粮,饷银等于管饭,住在军营才能吃上饭,除此之外别指望了,养家更是做梦。
而辽西是分田养军的办法,饷银就是田产,早就足额预支,所以辽西营兵大多反而不操练,常备营兵在军营吃的很差,得带干粮,但他们可以养活一家人,战死就是你家的地,触犯军法砍头收地,战力自然高。
太阳已经下山,天色快黑了,孙承宗在点将台眯眯眼,对这些军士实在没什么指望,说到底还是皇帝的面子,与京营没什么区别,还不如省点钱粮送到山海关。
何可纲看了一会,靠近孙承宗道,“阁老,末将一点愚见,他们应该在三屯营驻守,离家太近了。”
旁边范景文听到他的话,苦笑一声道,“何将军想简单了,他们若去三屯营,直接炸营了。”
何可纲一愣,“那正好召集蓟镇军户。”
“不是那么回事!”孙承宗对他摇摇手,示意别谈论此事,对范景文说道,“白杆军在京营驻地,他们怎么样?”
“回阁老,白杆军一万人在榆河大营,总兵秦翼明,他们比我们行粮少,但他们是已经成军的士兵,不需要操演,吃喝不断就行。”
他说了个屁,但这就是大明的实情,若非秦良玉,大明朝连一支机动兵力都没有。
孙承宗叹气一声,辽西若前出,得调动白杆军,筑城得有人防御,辽西营兵不是太够。
操演结束,几人从点将台下来,范景文躬身道,“阁老,下官好酒好菜没有,干净的一顿饭,您请。”
孙承宗呵呵一笑,拍拍自己举荐的这位官员,“干净好,干净就是一切。”
范景文落后半步带他们到正衙,路上笑着道,“不知阁老有没有听过这个陆天明的消息?”
“亲军世袭百户,英国公的恩人,意外抓了一群奸细,陛下的旧识,用医书为陛下收拢了点银子,听说武艺不错,医术不一定是人品,怎么看都有点奸猾,亲军的毛病十分明显。”
“阁老说的是,四天前禁卫与亲军在皇城大打出手,几百人械斗,陛下各打两板子,罚俸一年。弹劾他们的官员很多,还有一件趣事,陆天明教会陛下如何快速阅读奏本,如今通政司、内阁、内廷正在推行,政务速度大大加快…”
范景文说了一遍奏折之事,孙承宗脸色一喜,“不错,能把陛下的精力从奏折中拖出来,他就是朱明的大功臣,原来办法如此简单。”
“可不是嘛,与西宁侯大打出手不落下风,陛下又信任的亲军,只此一位,可惜是英国公的孙女婿。”
孙承宗淡淡一笑,“无妨,忠臣难觅,但人尽其才更难得,若是合适,老夫会劝陛下让他脱离亲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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