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没湿。
我疼惜的用指腹擦过那张照片,照片约摸七寸大小,却被人从中间撕开,留下的这半上有个女人,怀里抱着一个一岁大的孩子,这是我全上下最珍贵的东西了。
——妈,不管多难,我都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我抹了把眼泪,将这半张弥足珍贵的照片塞回了口袋。
刚塞到一半,照片的一角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再也塞不下去了。
我有些疑惑的向口袋里摸去,难不成我把银行卡塞这了?
掏出一个红色的锦囊来。
用手摸摸,居然还是干的!
我本来是想丢掉的,可想了想自己现在全身上下都湿臭着,总不能就把照片塞到这种环境里吧?反正这锦囊也干着,就充当一下保护套吧。
打开锦囊,把照片小心翼翼的放进去,再收好放在自己贴身的地方。
做好这一切,我重新将拉链拉好,向约定的地方走去……
巷南口——
天已大黑,趁着蒙蒙月色,我看到桥头上立着一个人影,他头部的位置,随着手底下不停抬起放下的动作,冒出一圈圈烟雾来。
这傻小子,果真还等着我呢!
我笑着走上桥去,拍拍他的肩膀。
“哥——”虎背熊腰的青年转过来就要给我一个熊抱。
“哎——别——哥身上脏。”
史龙这才注意到我的狼狈,蓬乱的头发,半湿半干的衣服,和全身上下不断散发出的恶臭。
“哥,你这是咋滴了?”小伙子一下就懵了,瞪大了眼睛瞧着我,“掉下水道了?”
“哎!别提了。给根烟兄弟。”
史龙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黑兰州”,拿出一根给我点上。
“哟,都是官二代了还给我抽这烟?看不起你哥还是——”我猛吸一口,烟雾过肺,吐出一个烟圈来。
“嘿嘿,哪能呢?这不是出来的急没带,烟瘾犯了去附近买了盒嘛!”史龙甩了甩打火机,努努嘴,顺着他指的方向,不远处果然有一家小商店。
我眯了眯眼,又猛吸了几口,把烟蒂往地上一扔,使劲拿脚抿了抿,一把捞上史龙的肩膀,“走,兄弟,这不是个说话的地。”
“那行,去我家,咱兄弟俩可得好好唠唠,好些年没见了……”
穿过小巷时,有一辆警车停在路中间。我心一慌,拉着史龙就拐入了其他的巷子。
“咋了哥?你这么大人还怕警车呢?”
“嘘——”我示意他小声点,“回去再说。”
“昂!”史龙点点头,算是听进去了我的话。
一路无言。
一进家门,史龙就拉开衣柜挑了几件衣服塞给我——
“哥,你先去洗洗,我做两个菜。”
我心头一暖,这哥们,交的值!
在浴室里冲着澡,哗哗的水声掩盖不住我的思绪,我怎么也想不通,警察是怎么知道我住哪的?
这不应该啊!住在城西巷子里的都是农民工、黑户,流动人口比例太大,向来都是执法的灰色地带。我之所以选择在那租房也是这个原因,鱼龙混杂,不用登记,就算警方查起来,也得费上好大一会功夫。可看着他们今天这阵势,怎么就那么像摸好底才来的?
“哥——你好了没?都冲了半个小时了。”
外面响起史龙嘹亮的大嗓门,我这才收起心中疑惑,关了喷头,擦干身上,套了衣服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