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熬到?了?新春刚过,债主上门,一波又一波的催债和逼迫,将本就熬不了?多?久的乔振富逼上绝路,乔渔刚开学的第二天,那位总是笑眯眯的父亲从医院顶楼跳了?下去。
乔渔的世界也一下就塌了?天,她悲伤到?已经不会哭了?,像个?提线木偶一般,别人说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乔家的几辆车子全部折现,别墅抵出去,乔振富留给乔渔的信托基金、雁汀的一幢别墅、两套大?平层以及茳州的房子全部折出去才堪堪还完所有欠下的贷款。
她和母亲胡玉蓉搬离雁汀的富人区,住进了?老旧小区,那个?整套房的面积还没有之前一个?客厅那么宽的房子里。
那套是爷爷留下来的,此前是奶奶住的屋子,后来留给乔渔。
因为老、破、旧从而得以幸免,不然她们?母女两或许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乔家出事那段时间,胡玉蓉给乔渔请了?整整一个?月的假,等一切尘埃落定,乔渔才背起书包继续去读书。
那个?时候的她还能做什么,刚满十八岁,将将成年,温室出来的花朵,只能继续读书。
也就是在她麻木复学的第二周,周一清晨,等乔渔在位置上坐下,桌面上放着一小纸袋,像吃早餐时放油条的棕色纸袋,开口折了?起来,包着鼓鼓的不知名的东西。
周围的视线时不时扫过来,自从乔家出事之后,班里的同学更是不愿意跟她说话了?。
那个?一直爱打扮的周莉敏更是,以前她家比不上乔家,想跟乔渔交朋友,结果乔渔理都不理,梁子结下以后她时不时就要在乔渔面前嘴碎几句。
如今这么好的机会更是不会放过,三?头两天来冷嘲热讽几句。所以在同学聚会上认出来后,乔渔也是老姿态,从不理睬。
从前乔家还没垮台时,乔渔吃的东西不是进口的就是品牌的,路边摊都没吃过,更别说这种一看就是三?无产品的东西。
她看见过周莉敏拿着这种东西吃过,自认为是对方给她的羞辱,讽刺她现在也只配吃些?三?无的东西。
乔渔板着脸,拿起来就往教室后的垃圾桶走?去,随手丢了?。
到?中午吃饭回来,桌面上再次出现了?这种东西,乔渔已经不耐烦了?,脸色臭臭的,再次一把抓起来就扔掉。
晚上回家的路上碰见周莉敏,乔渔警告过她,再往她桌面上放东西,别怪她不客气了?。
周莉敏差点跳脚,狡辩那不是她放的,乔渔不理她,径直回家。
结果第二天早上到?教室,她的桌面又有了?。
乔渔抱着书包“砰”地?砸在桌面上,教室里一下子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她冷着脸,一把抓起桌面上的东西,大?步走?向垃圾桶,高?高?地?扬起手,一把丢进去。
她冷傲着俏脸到?底有些?气场,班里同学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说话,只有一个?男生?埋下了?头。
那之后两天,桌面上果然再也没出现了?。
乔渔心里好受了?一些?,她一直有午休的习惯,以前有家里的司机来接送,她有充足的午休时间,可自从搬到?老小区之后,路程远、时间短,她没法回家午休,就去了?新的实验楼。
实验楼很安静,特别是午休的时间段基本没人来,乔渔已经在这里午休过好几天了?。
那天倒春寒,天气特别冷,乔渔进实验室后关上门,找了?一张没有实验器材的桌面,放下书包,脱下校服外套团在桌面上,趴着睡去了?。
等她被预备铃吵醒,肩膀上不知何时披上了?一件宽大?的校服外套,难怪她没觉得冷。
乔渔怔怔地?拿下校服外套抱在怀里,前后左右地?看了?一圈,实验室里没人,不知道是谁的。
校服很宽大?,够两个?乔渔塞进去了?,校服的颜色淡了?一些?,那是经常清洗带来的褪色,衣服上没有味道,很干净的一件校服。
乔渔不知道是谁的,叠起来放在一边,拿书包的时候才发现桌面上再一次出现了?那种棕色纸袋。
之前没好好看过,她其实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这次会随着校服出现在这里,周围又没有任何一个?人,她终于清楚,那似乎不是羞辱她的东西。
她盯着看了?会儿,鬼使神差地?伸手拿过,纸袋口是用巧技折起来的,像开药的医生?包药片那样。
轻轻一扯就打开了?,一股淡淡的香味飘了?起来,她中午其实没吃午饭,从父亲去世之后她就很难吃得下饭了?,每次都只是为了?不被饿晕吃上几口而已。
嘴巴里分泌出来唾液,她伸出手指,捏了?一块像麻花一样的小卷出来,闻了?闻味道,香香的,甜糯糯的,有淡淡的桂花香气。
没忍住小小地?咬了?一嘴,虽然是凉的,但味道出奇的好。
麻花卷很小,几嘴就吃完了?,纸袋里还剩下两根,乔渔等了?会儿没发现肚子不舒服的迹象,果断地?将剩下的都吃完了?。
吃完小麻花,她拿了?纸巾细细地?擦干净手指,将纸袋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