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辛夷不想在这里随意做一把武器了,她看着太子殿下轻声说道:“算了,改日再说吧。”说完,她又看着展桥,“你挑好了吗?”
展桥当然知道国之储君,皇朝祭祀大典,太子要随陛下祭拜,他曾有幸见过一回。
展桥此时微微有些局促,不过还是挺起胸膛不能给府里丢脸,就说道:“挑好了。”
苏辛夷点头,将自己的钱袋子扔给他去结账,自己就抬脚往外走,既然暂时不做武器,待在这里也没意思。
晏君初与她一起走了出去,二人的身影融入街上的行人中,走了几步,晏君初便道:“无极观一案就要结案了,很快就能给死者一个公道,阿沅你的辛苦不会白费的。”
苏辛夷听到这话,有些低落的心就开心起来,“那就好,恶人怎能逍遥法外,无辜冤死者岂能瞑目,殿下真是青天在世。”
晏君初看着苏辛夷的眼睛亮了起来,望着她淡淡的笑容,这才开口说道:“不过此时事关重大,与盐引一案有很深的关联,暂时也不会公布于众。”
苏辛夷心想这哪能是暂时,上辈子这个案子她闻所未闻,肯定是影响恶劣压箱底了。
“只要坏人能绳之于法,便是不能告知天下又有何妨。”苏辛夷笑道,“那盐引案呢?什么时候才能有个结果。”
“现在还不好说,取证的人已经南下,盐商马汝德在逃,等把他抓捕归案才能定论。”
苏辛夷一愣,“马汝德跑了?”
晏君初点头,“应该有人给他暗中递消息,抓捕他的人到时,家里就只剩下老弱妇孺。”
“那无极观一案涉及到的安靖奇抓了吗?”
“已经准备抓了,若无意外的话,今晚他就得蹲进大牢。”
苏辛夷理理思绪,这才又说道;“安靖奇若是落网,也许就能知道谁给马汝德递的消息了。”
“阿沅你对查案很有兴趣?”
苏辛夷摇摇头,“也没有,就是碰巧遇上,既然开了头,就想知道结尾。”
当然不是这样,但是她也只能这样解释。
“听你大哥说,你回府后也没断了习武?”
苏辛夷笑了笑,“习惯了,若是一日不练总觉得少点什么。”
“你几岁习武?”晏君初听到这话就侧头看着苏辛夷问道,今日的她装扮的很是漂亮,一点也看不出曾经辛苦习武的样子。
她笑起来的眼睛微微一弯,嘴角浅浅勾起,就让人也跟着想要笑。
“听我娘说,三四岁吧。我从小皮实,走路也早,身板也比一般的孩子壮实,所以就练的早一些。”苏辛夷不怎么在意的说道,“乡下的孩子也没什么好的消遣,我娘自己也会一些粗浅的功夫,一开始我就是跟着我娘学,后来她教不了我,就给我请了师傅教。”
习武怎么能不苦呢,但是说这些也没意思。
她有记忆的时候,自己就经常从梅花桩上摔下来,她娘就在一旁站着,看着她往下掉,就赶紧托她一把。
有一回把门牙给摔掉了,她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后来她娘跟她说,她哄了她大半天,一直跟她许诺还会长出来她才不哭了。
她娘还说她从她肚子里出来的时候都没哭这么响亮。
晏君初听着苏辛夷说的这么轻松,心里反而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
习武怎么可能是容易的事情,他从小的时候也跟着宫里的教头学功夫,天不亮就起床,一年四季,不管酷暑还是严冬都不能懈怠。
他身边的人说,殿下你是储君,是诸位皇子的榜样,不能后退。
刚开始练的时候,身上就没一块好的地方,他一个男子都觉得很苦。
但是,苏辛夷说起这些事情却不抱怨,甚至于脸上还带着笑。
晏君初微微低头,仰头看看天,这才说道:“午膳的时间要到了,相请不如偶遇,前面逸园居的醉香鸭很好吃,我请你尝一尝如何?”
苏辛夷就有些不自在的说道:“多谢殿下好意,但是不用了,我还要赶着回府,不能让家里长辈担心。”
“阿沅,只是一顿饭而已,我想请你吃饭,也是想谢谢你在盐引案与无极观一案上的帮助。你我相交这么久,也算是朋友吧,又何必视我与洪水猛兽?罢了,我知道以我的身份,也很难有人把我当做朋友。”
苏辛夷听着太子幽幽一叹,不由想起上辈子殿下也是一直独来独往。
原来殿下不是不想交朋友,而是确实以他的身份,也很难会有人把他当做朋友相处。
看,就连她对着殿下都有些诚惶诚恐的不是吗?
苏辛夷心头一酸,她上辈子也想在京城有个朋友,但是至死也没能交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