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思阳微微歪着头看着苏辛夷,脸上依旧带着甜甜的笑容,好一副不谙世事的单纯样子。
苏辛夷心里冷笑一声,嘴上却道:“原来束姑娘是开玩笑,恕辛夷愚钝竟是没能听出来。”
你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谁给你的底气?
她就不信这个邪!
束思阳面上的笑容一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苏辛夷居然当着皇后的面也敢这样嚣张?
不过一想也不是坏事,苏辛夷这么无礼,太子妃的位置她是不要想了。
李贵妃的眼睛闪了闪,觉得这个苏辛夷果然是有点意思,这骨头硬的不止她李家崩了牙,如今看她这么怼束思阳,不给皇后脸面,便立刻笑着说道:“思阳啊,你这玩笑开得有点大,永安县主正因为从民间来,才更知道百姓不易,她的话我们应该认真听,毕竟这也是百姓之声不是。”
好一句百姓之声,这话李贵妃听着像是为苏辛夷说话,但是细细一品又不是那个味儿。
苏辛夷微垂着头,假装没听出李贵妃话中的意思,只觉得无聊透顶,盼着这宴席赶紧结束。
回去看裴念薇的棺材脸,也比在这里听这些鬼叫好得多。
不过想起裴念薇,之前在养德宫的时候气派倒是摆得足,但是到了这仙居殿看上去居然乖巧不少。
看来,这位裴姑娘也不是只有一张棺材脸,变脸之术也挺娴熟。
皇后听着李贵妃这话,面上的神色微微不悦,漫不经心地说道:“李贵妃,小孩子能懂得什么,她们这些小姑娘个个被家里娇养着,哪里懂得百姓如何生活,你未免太苛求了。”
李贵妃听了皇后这话,浅浅一笑,“皇后娘娘说的是呢,只是都要到定亲的年纪了,该学的也得学起来,免得日后贻笑大方,您说是不是?”
皇后侧眸看了李贵妃一眼,没有搭理她这话,反倒是转头看向苏辛夷,“听闻苏姑娘一身武艺高强,倒不如在这里给大家表演一下如何?”
苏辛夷脸上的笑容顿时都没了,让她给众人表演,这是把她当戏子?
王瑛瑶与江箬兰的脸色瞬间就变了,皇后这话没安好心,若是辛夷真的照做了,以后别人提起来只怕把她当戏子取笑,若是她不照做,岂不是有违皇后凤命?
朱蝉衣的神色也不太好看,眉心微微一蹙,但是这一招确实不好接,她一时也不知道怎么给苏辛夷解围。
“皇后娘娘,臣女习的是猎杀之术,殿中无猎物,您要怎么表演?”苏辛夷一脸谦虚好闻的样子开口说道。
众人瞧着永安县主明明面带谦虚,但是说出的话却带着浓浓的杀气,令人觉得不太自在。
“永安县主,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娘娘这么说话,还不速速请罪!”皇后身边的掌事女官方容立刻开口斥道。
苏辛夷对方容可不陌生,皇后的狗腿子,让她咬谁她咬谁!
“不知道臣女哪句话不对?我句句属实,没有一字虚言,习武之人岂能轻易出手,刀锋过处稍有不慎便是血溅当场。况且,我们打猎的猎户一向奉行进山猎物,刀出鞘,无血不归!”苏辛夷不可对皇后直视无礼,但是对着方容可不客气,双眼的肃杀之气乍现,只见对方瞬间白了脸。
刀出鞘,无血不归!
这话说得朱蝉衣血气翻涌,她立刻站起身,看着苏辛夷说道:“这话说得好,我祖父也常说习武之人要有胆气,与敌人对阵不可心生怯意,你一怕,那就完了。细细一想,祖父之言,与县主刀出鞘,无血不归之意殊途同归,若是祖父听到县主此言,必然会击掌叫好!”
朱蝉衣这话接得妙,既没有驳了皇后的意思,但是又给苏辛夷台阶下。她搬出祖父,是因为祖父战功累累,便是皇后也不能轻易对祖父不敬,又用祖父的话证明苏辛夷之言属实,也算是小小的给她撑了下腰。
苏辛夷挺意外,没想到朱蝉衣居然会站出来,便对着她笑了笑,倒也没有借着这个机会对皇后乘胜追击,见好就收。
皇后微微皱眉,一个苏辛夷她没放在心上,若不是苏淳,她能算个什么东西!
但是郑国公可是还活着的重臣,便是陛下对他也一向礼遇,皇后自然不能对他无礼,只得笑了笑,“既是这样,那便坐下吧。”
齐贤妃便笑着接口说了一句,“宫中也常有剑舞,倒是没见有什么意外。”
这话便是给皇后台阶。
李贵妃闻言笑呵呵地开口,“贤妃,你也说了是剑舞,剑舞怎么能跟永安县主谋生的本事相比,二者可不能相提并论。”
大殿之上,诸位闺秀心思各异,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们做了各种准备,以为晚宴上能大展身手,诗词歌赋来一遍,哪知道皇后娘娘会让永安县主表演,更加没想到永安县主居然直接拒绝了。
如今贤妃跟李贵妃话头上交锋,这些闺秀哪里还有心思表演什么才艺,个个恨不能缩起脖子,装作不存在才好。
“时辰也不早了,还是用膳吧,今日晚宴的食单可是皇后娘娘精心挑选的,诸位莫要负了娘娘的一片心意啊。”阮明妃笑着看着众人开口,说完又看向礼乐,“别发愣了,奏一段欢快的乐调。”
乐声重新响起,将之前的纷争掩下。
苏辛夷重新坐下又开始慢慢的吃饭,也不管周围人的眼神,她只低着头吃自己的。
她还以为皇后能多的沉得住气,没想到这么快就稳不住了,这可不像是她会做的事情,必然有什么缘故。
难道是因为那个张女使的事情东窗事发?
容王这么快就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