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陛下。”
萧宝焱道:“浚息是朕的妹夫,更是有功社稷的南安侯,与朕更是情谊匪浅,夜里可要让底下的宫女太监好生伺候着!不能有一点马虎!”武学上,有一种功夫叫做“隔空听音”呢!他不是说给陈大海听,他是在说给浚息听。
“是。”陈大海也是明白主子的心思。
……
青崴今日带着郭祥出了宫,南宫赟却是跟浚息一道留在宫里。
暖月阁的寝殿里,浚息和南宫赟下着棋。
浚息沉心棋局,南宫赟落子之时却是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怎么了?”浚息问道。
“我们那位皇上啊!”南宫赟摇首笑道。
浚息回味过来,亦觉好笑。
……
翌日,萧宝焱与浚息一起用过早膳,萧宝焱道:“昨日浚息与朕述职过,又畅聊到深夜。今日朕便不留浚息了。朕再将浚息强留宫中,皇妹怕是要怨恨朕了!”
如何听不出萧宝焱要他回侯府与长公主夫妻和睦的弦外之音?浚息笑道:“今日臣原也打算回侯府。”
“如此甚好。”萧宝焱道。
……
出宫的路上,南宫赟问浚息,“侯爷真要回侯府?”
“那是我的侯府。我为什么不回去!虽然家里住着我名义上的妻子,一个我不喜欢的女人,难道我要因为回避她,连家都不回吗?——刚回家的那两日,确实是因为想到家中的长公主,觉得回家甚是烦扰。可总不能一直避家不回。今天才腊月二十七,我们计划在京中过完元宵,正月十六才启程回荆州。还要在京中待将近二十天呢!”
南宫赟道:“说的是。”
……
浚息回去了他在京城的侯府,也没有刻意回避长公主,只是当长公主不存在,在阔别八年的家中,信步闲庭,回去他住的凝晖堂。
浚息是在行往凝晖堂的半路上,长公主闻讯赶来的。
看到长公主,浚息不由想到昨晚看过的她对他表白情意的那篇《陈情赋》,浚息有些想笑地觑着长公主。
八年不见心上人,八年不见夫君,乍见之下,长公主却是泪眼婆娑。
“侯爷……”长公主哽咽唤道。其实,浚息以前是萧宝焱的伴读的时候,作为金枝玉叶的公主,作为萧宝焱的胞妹,那些年,她每每亲近地唤着心上人的名字——浚息。嫁给浚息之后,她平常与身边的宫人谈及浚息,也是称呼他的名字。但是此刻当着浚息的面……他们现在毕竟已是夫妻,却八年未见,感情生疏,长公主只觉得再唤浚息的名字有些亲近唐突,萌生怯意。不由称唤他侯爷。
成亲八载,长公主乍见夫君,激动不能自己。浚息觑着长公主,幽深黑眸带着零星戏谑恶意的笑意,见面打招呼道:
“长公主。”
一直以来,浚息在她是公主的时候,称呼她公主,在她是长公主的时候,称呼她,长公主。在她飞扬恣意的少女时代,她也曾无理取闹,无数次刁钻地请求,甚至是逼迫皇兄的伴读浚息唤她的名字——宝柔,阿柔,或是柔儿,阿宝,宝儿。浚息从来没有为她胁迫,从来没有那样唤过她!如今她成了他的妻子,他也不那样唤她。长公主——多么生疏,却也挑不出毛病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