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喜欢极了她的,那一晚,他善罢甘休。然而翌日他即卷土重来。好在她已有防备,他虽收缴了她的玉箫,但机关括术到了大圆满境界的她,能防身的,又何止玉箫?随着浚息一次又一次地逼她就范,一次又一次地未能得逞,虞浚息,终于是罢了侵占她的念头。
“七月流火,可昨夜下了一夜雨,今日好生凉快啊!”奚曦趴在车窗边,明眸带笑,望着夜雨洗涤后,更青的山,更绿的叶。
浚息魔魅般的眸子觑着奚曦,他倒丝毫不觉得凉快!他的身体里,充斥着欲火,燥火!
美味可口的食物就在眼前,他却吃不得,碰不得。
……
浚息觑着奚曦的如花笑靥。
虽然不能一逞兽欲,慰藉自己禁欲饥渴已久的身体,但,能看到奚曦发自内心的欢颜,也算是一种补偿吧?
浚息觑看着奚曦,魔魅般的眸子里,浮现出温柔,和无奈。
——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殷勤讨好她,宠爱诱惑她,掳获她的芳心吧。
……
往年浚息年中去齐国西北南三方要郡检阅军容军纪,因为是骑马,少则两月,多则三月,他便能回去荆州。
今年,因为奚曦随行,他怕累到她,通行工具改成了马车。马车的脚程比不得快马,加之沿途遇到好的风光,又带着奚曦游山玩水,如是,他们五月从齐国之东的荆州出发,将近两个月,七月上旬竟才到达齐国之北的草原。
阅军之后,浚息少不得还要检视这方驻军的军纪军务。阅过齐军的军容,浚息检视内务,奚曦却不便也没必要跟随。奚曦是第一次到来草原,不禁带着楚瀚和阿穗离开军寨,四下观光。
入目是一望无际绿油油的青草,青草上点缀着一些木寨,但更多的还是蒙古包,因为这里乃驻军重地,他们虽是出了军寨,随处却也可见三三两两的戎装齐军。活动的,除了齐军,还有牛羊。因为这里并不是放牧之处,牛羊不成规模,和那些描绘草原的诗作倒是不一样。但阿穗还是兴奋极了,撒欢儿似地到处奔跑瞅着。
奚曦的兴致却并不高。这两日从草原的边缘地带行过来,这里的景致已经不太新奇,何况,浚息刚刚阅军,虽只是随意抽检出五万齐军检阅,但和浚息一起站在军寨高处觑看,她已然了然这片草原上齐军的战斗力。这片草原上的齐军,并没有因为主帅常年不在这里而有所懈怠惫懒!虽说这些年,齐国朝局已呈腐朽之势,但齐国军队在浚息的治理之下,却是军容赫赫,兵力犹在魏国的铁骑之上!加上魏国三军主帅她的父亲奚滨战死……魏国可堪任用的战将,她了如指掌,如今并无可堪与浚息对阵的魏将。如果虞浚息哪天来了兴致挥师伐魏,魏军必败无疑!
说起来也奇怪,齐魏两国交战数十年,两国之间,仿佛有着解不开的夙愿。虞浚息任齐军主帅以来,与魏国的战事尤其频繁。月月都有征战。可去年父帅奚滨战死沙场,青州二十万魏军全军覆没,至今已一年有余,齐魏两国这么长时间竟未有爆发战乱。魏国青州失守,二十万魏军惨死沙场,更折损了父帅这位主帅,一时找不到可以顶替父亲奚滨的战将,魏国休养生息,不主动出战情理之中。可是,青州魏军全军覆没,父帅奚滨战死沙场,虞浚息何尝不知道魏国一时找不出顶替父亲奚滨的战将?虞浚息该乘胜追击的,他却没有。
父帅奚滨在世时,虞浚息月月主动挑起两国战事;父帅奚滨战死沙场后,虞浚息突然没了兴致伐魏。倒像……虞浚息与父亲奚滨之间有什么私人恩怨似的。
奚曦摇首一笑,暗衬自己想多了。
虞浚息行事本就我行我素,哪里能以常理来推断?
奚曦思衬之间,阿穗已经跑去了千米之外,觑看牧民给奶牛挤奶,楚瀚却是跟随在奚曦身后,恪尽护卫之职。
“楚瀚,你到我身边多久了?”奚曦明眸望着草原风光,问身后的楚瀚。
一百七十一天。楚瀚望着少女,口上却只敢回答:“快半年了。”
奚曦负手背后,半响道:“陪我下盘棋吧。”
“是。”
……
草原上,奚曦和楚瀚隔着石盘就地而坐。
奚曦执黑子,楚瀚执白子。
各自下了二十几子后,奚曦望着楚瀚道:“你出身门阀世家,又是嫡系子弟,兵法倒很是精通。只是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场,有些纸上谈兵。你的棋子,从第三子开始就下错了……”
……
“小姐!”阿穗回来奚曦身边的时候,奚曦与楚瀚下棋已近一个时辰。
阿穗手提一桶热乎乎的牛奶,喜滋滋道:“小姐你看,这是我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