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动起来,看着那个日期免不得思考:送什么给她,她才会高兴。
即使母亲待她冰冷,但她还是忍不住要关心她。现在除了她,母亲再没有别的亲人,自然没有人会给她过生日。岑心希望自己能做一些可以感动她的事,至少,要让她开心一下。
沈婉冰并不缺钱,而且见过大世面,一般的东西根本打动不了她。岑心想了好久,最终才在路过蛋糕店时想到要亲手为母亲做一个蛋糕。
沈婉冰生日的前一天她就请了假,回家跟良妈学习怎样做蛋糕。想要做出一个完全出自于自己之手的蛋糕,她没有让良妈帮忙,只让她在旁边指点。
她虽然聪明,但终究有些东西是靠经验补充的,站在厨房里的她虽然不至于再发生烧厨房这种事,但也手忙脚乱,顾此失彼,最终被烤炉里的架子给狠狠烫了一下。
一百多度的温度,烫在手背上,立时,她的手上红了一片,没多久就起了水泡。
岑心并不在乎,只一心一意去弄蛋糕,良妈看得心疼,拉她去包扎,她也不肯。看到那个刚出炉的蛋糕,她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微笑,抱出来后放进准备好的盒子里,亲自包装起来。
“大小姐,您还是包扎一下吧。”良妈忍不住提醒。
岑心一个劲地摇头:“越是这种时候,妈一个人在医院越是孤独,我要早点去陪她。”说完,拎着蛋糕盒就急急离开。
良妈只能一声声叹气,忍不住又去抹眼泪,“大小姐对太太可真是好得没话说,太太也要对大小姐好才行啊。”
然而,事实并不如良妈的意。
对于岑心的出现,沈婉冰给予的依然是冷脸。
岑心虽然略有失望,但还是提了提手中的蛋糕盒:“妈,祝您生日快乐,这是我亲手给您做的蛋糕。”
沈婉冰只是淡淡地哼了一声,半点喜悦都没有,眼皮也不撩,只道:“放在桌上吧。”
“太太,您可真是享福呢,岑心这么听话,还亲自给您做蛋糕,真是想着都开心啊。”李嫂终究有些看不过去,走过来接下岑心手里的东西,不忘委婉强调蛋糕是岑心做的。
沈婉冰不仅没有缓和脸色,表情反而愈冷,“我的生日明天才是,今天就送来,未免太早了。李嫂你拿回去给家里孩子吃吧,反正放在这里也是浪费。”
“这……”李嫂顿时僵在那里,担忧地去看岑心。
此时的岑心,脸色早已苍白。她没想到自己辛苦了一天、努了数次的蛋糕竟这样轻飘飘地就给沈婉冰送了人。
“妈……”她差点哭出来,声音都在发颤。她多想问沈婉冰,为什么从来不肯给自己一个好脸色看,为什么对她这一天的辛苦视而不见,为什么连一句简单的表场都不肯给她!最终,什么也没问出来,只换成了一句:“那我明天再给您做了送过来。”
她不敢问,她怕问了,沈婉冰对她的态度会更差,她还怕沈婉冰会伤心,会难过,会不肯见她。在在乎的人面前,总会束手束脚,小心翼翼。
“不用了。”沈婉冰想都不想,直接否决,“这些东西我素来不喜欢,送来了也不知道再送给谁。生日年年都过,我也过腻了,你明天不用来了。”
这又是一刀,足可以将岑心送入地狱!
沈婉冰就算一个人过生日,孤独无依也不想见到她,不愿意接受她的东西!这,才是最伤人的。
岑心的表情完全凝固,睁着一双大眼看向自己的母亲,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冰冻!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如果只是因为父亲的死,她不会自自己有记忆起就这么冷淡。过往的冷淡因为有父亲的爱在,所以并没有多么明显,如今,孑然一身,只剩下沈婉冰这一个亲人,才会使得她的表现加倍扩大,清楚地展示在岑心面前!
“妈——”她颤悠悠地呼了一声,这声里存着不甘,存着伤痛,存着疑惑。沈婉冰却依然板着脸,丝毫没有因为她表现出的受伤表情而动容。李嫂知道再下去只会让两人皆难堪,轻轻拉了拉岑心的臂:“夫人看来是累了,就让她先休息吧。”
以前的岑心会因为担忧沈婉冰的身体而听话,可这一刻,她竟没有动。并非想要生沈婉冰的气,而是她的全身已经凝结成冰,根本没有力气再迈动一步。
眼泪,在眼眶涌动,最后,不可抑制地当着沈婉冰的面流了下来。两串,又长又急又冰,滑过她苍白的脸上,诉尽了委屈和不情愿。她想让沈婉冰看到,她也是会伤心难过、会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