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乔阳,如果你这样做了,我会恨你一辈子的!”岑心闭了眼,用极冷极淡的声音道。
祁乔阳的动作就此停住,感觉全身冷得有如浸在了冰里。他没有抬头,而是用力揪起了她肩部的衣服,掌心的力气用尽都没办法掌握住想要的东西!无尽的挫败感涌起,他狠狠吐声:“岑心,我恨你!”
他最终一翻身爬了起来,用力去抓自己的头发。岑心毫不犹豫地站起,推门,离去!
竟然连停留都不曾!祁乔阳的心被狠狠割痛,脸绷成一片僵硬的青白!数十分钟之后,门铃响起,他这才移步走到门口,面色不善地拉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是服务人员,看到他这表情略愣了一下方才礼节地递出东西:“这是一位小姐让我送给您的。”
那个东西用个纸袋子装着,祁乔阳凝了一下眸方才接过,掏出,看到的是一张银行卡,上面附着密码。下面,是用绢细却透着淡冷的笔体写下的字:这是我身上所有的钱,算是对你帮我母亲找肾的感谢费。
指,一扭,握在掌心的那张卡被他一掌捏断。银行卡断裂后形成的锐利尖角刺穿了他的皮肤,钻心的疼痛伴随着血水滚了出来,他却全无感觉!
“岑心,别逼我毁了你!”他狠狠拧唇,全然失了颜色!
祁乔阳离开了,岑心发现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下午。她看到服务生进入了空空的房间打扫卫生,里面已经没有了他的影子。
她并没有去问服务生祁乔的去向,对于他,她有感谢,但却永远达不到亲密无间地相处的程度。昨天发生那样的事情后,她意识到,自己不该欠着他的人情。
她只留下了一部分给沈婉冰治病的钱,其余的全给了祁乔阳。祁乔阳虽然并不需要她的这份钱,但这足以表明她的态度。对于霍凌宵以外的人,她向来不拖泥带水,果决处理。
这种手段虽然无情,但至少可以让祁乔阳认识到,他们之间的不可能,亦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她扭身离去,把祁乔阳连同昨天那份不美好的回忆统统埋葬!
沈婉冰自从知道岑鸿杨还活着后,特别着急,几乎每隔几个小时就会打来一次电话,追问事情的进展。
“我们正在着手营救他,还需要点时间,您放心,很快就会回去的。”她只能说些安慰的话,其实自己心里也没有底。霍凌宵正在试图找到幕后老板进行谈判,但这种事情,并非三两天就能办成的。想如实相告,在看到沈婉冰那双充满渴盼的眼睛时,她又不忍再去刺激,只能如此说。
“营救他?还要多久?他还记不记得我?现在长什么样子?有没有受苦……”沈婉冰哭泣着问了一大堆,句句都表明着对岑鸿杨的思念。
岑心能理解一个母亲对于一个失散多年的儿子的期盼和担忧,可惜的是,她一句都答不上来。他们根本没办法和吉莉本人取得联系。
好不容易才挂断沈婉冰的电话,岑心已满头是汗。霍凌宵他们办的事,她一点都插不上手,沈婉冰的嘱托她也不能办到,此时竟觉得好无力。
“在想什么?”霍凌宵不知何时回来,走到她背后,将她轻轻环住,问。
岑心略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如实相告:“在想吉莉的事情,我妈很想马上看到他。”
“放心吧,事情很快就能办妥了。”霍凌宵的唇角扬了起来,“我们已经找到了幕后老板,对方同意我们用钱为吉莉赎身,用不了几天,吉莉就自由了。”
“是吗?”岑心郁结的心一时得到开解,几乎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霍凌宵轻轻点头,眸眼里的真诚骗不了人。
“真是太谢谢你了。”她激动地转身过来,眼眸都在发颤。
霍凌宵唇角邪魅地勾了一勾:“该怎么谢?”他倒一点儿都不客气。
岑心略迟疑,却还是勇敢地抬身,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低低的笑溢出,霍凌宵十分喜欢这份感谢大礼,片刻,他伸臂将她的腰托起,化被动为主动……
岑心在一个星期后见到了吉莉。
他没有化妆,穿了一件T恤,懒懒地坐在沙发里,眼神里的那份锐利与沈婉冰有些相似。他抽着烟,看到岑心时,表情依然淡淡的,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算起来,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是你要赎我出去?”他问。
岑心点头:“是的,确切说,是你的母亲。”
“我的母亲?”吉莉眯眼,似在回忆什么,最终淡下了表情。他虽然冷淡,但还是很详细地向岑心了解了自己的父母的情况。岑心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好。”最后,他点了头,“你们快点把我赎出去吧。”
手续办得很顺利,霍凌宵花了一笔为数不少的钱,对方爽快地把吉莉交了出来。
这是大好事一件,霍凌宵原本要订当天回去的票,只因为吉莉表示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只能拖到第二天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