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挨过了艰难的三个月后,沈婉冰的人联系到了她,给她打去了生活费,并且给她找了一所学校,让她在那里上大学。而同时,霍凌宵的真实身份终于揭晓,她以为是自己透露了父亲的机密才使得岑朗森死去,由此背上了沉重的包袱。
她偷偷地去参加了野外拍摄小组的训练,再没有动母亲给的钱一分一毫。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再用岑朗森留下的钱,后来通过艾瓦联系了数十个孤儿,把钱全给了他们当学费。
那些孤儿每年都会给她写信,报告自己的学习情况。她留的地址是艾瓦的,信她没有拆开过,都是艾瓦帮她处理的。只有一次,艾瓦给她打了个电话,告诉她那些孩子要认她做妈妈。
“你可真幸福,这么年轻就有这么一堆孩子了。”艾瓦当时还开了她的玩笑。她也只是苦笑一下,并没有放在心上,却每次回去都能从信箱里看到许多卡片,都是那些孩子送来的,里面对她的称呼统一为妈妈。
“我为了找到你,特别查过你的账户,发现了这件事。我去见了那些孩子们,他们强烈要求我把这段录音放给你听,还要我带你去和他们见面。可心,他们还没有长大,还需要你的帮助啊。”
他的喘息声仍很重,虽然药物一点点退却,但说话还是很吃力。感觉到岑心的身子柔软起来,他臂上的动作才轻了一些,却将她往怀里揽:“可心,你不是一个坏女孩,相反,是一个极善良的人。我之所以会爱上你,正是因为你虽然出身黑帮,却能表现出善良的一面。你忘了吗?我说过,对你有感情是因为你曾在危险中去保护一个老人而起的。”
她怎么会忘!那时的场景、霍凌宵事后的愤怒和明明生气却将她搂得极紧的举动,以及他在电视台说起这事时眸子中的深情,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所以,我不许你去死!”他霸道地宣布,将她的头压在了他的胸口,“我只准你做我的女人,除此之外,没有第二条路!”
岑心终于点头,已是泪水涟涟。救护车赶来,下来了几个医护人员,在给霍凌宵做过简单的检查后将他抬上救护车。他的手自始至终没有松开她,生怕她离开。
霍凌宵的伤并不重,只是手背被刺了玻璃片,取出来消过毒后就无大碍。安眠药在他的强力抵抗之下,已经散得七七八八,但岑心还是不放心,强力要求他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才能离开。许是和药物对抗花了太多力气,他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阿甲呼哧呼哧跑到医院,看到两个人都没事才松了一口气。岑心却心疼着霍凌宵吃了这么多苦,手还受了伤,忍不住去责怪阿甲:“怎么不看好他!”
阿甲委屈地抓了抓头:“我去找大哥时,大哥已经不在,车子也开走了,我打你们两个的电话都打不通……”
岑心自然记得他来找自己时的那副狼狈的样子,在那种情况下开车出来……一股冷汗滚了上来,她已经不敢想象,那是怎样的险象环生。她狠狠地拍了自己一巴掌,作为带给他这些危险的惩罚。
阿甲看着岑心抽自己,肩膀重重地跳了一下,而后垂下了眉,好一会儿才低低出声:“大小姐,您能不能不要再惩罚大哥了,大哥怪可怜的。”
“连你都要帮着他说话了。”岑心不满地扯了扯唇角,片刻,显露了释怀的笑,“也怪我,都是我太固执,太执拗又太自以为是。阿甲,谢谢你能提醒我。”
阿甲第一次受到岑心的夸奖,不好意思地摸着脑袋。岑心低头去看霍凌宵,目光已然柔软,阿甲的眼神并不精到,却还是看了出来,惊讶之余也为岑心能和霍凌宵好好在一起而开心。
他悄悄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二人。
岑心没有管阿甲,把注意力都投在霍凌宵的身上。他的脸庞还有些苍白,额际残留着汗液,显得有些狼狈。她想给他擦擦脸,努力将自己的指从他的掌中抽出来。
“可心,不要走!”他的掌又跟了过来,将她紧紧拽住。明明刚刚还在熟睡却突然睁开了眼,用力之下将她拉得打起趔趄,最后扑倒在他身上。他的胸口被压得发痛,却不准她退开,用臂将她的背压紧:“又要去哪里?我说过,你只可以呆在我身边。”
岑心有些无奈地笑:“我不想去哪里,只是去打水给你洗脸。”
他半信半疑,去看她的脸,他的呼吸依然不是很匀称,粗重地喷在她的脸上,几乎要把她灼化。最后,在她的脸上看出真诚,才点头,松开了她。
岑心被他的气息喷得有些晕,起来时身子晃了两晃,她转身去倒水,霍凌宵已经坐了起来。他的眼睛像探测仪一般跟着她的影子跑,连眨都不眨。
被他盯得很不好意思,但岑心知道,他一定是怕自己再离开,也不出声。拧好毛巾递过来,最后看到了他手上的伤,又收了回去,自己坐在床边,给他擦了起来。
她的指轻轻扫过他的眉骨,滑下脸颊,她擦得很认真。霍凌宵的目光慢慢变得火热,她落在他脸上的指直接撩拨到了他的心口。他最后一伸掌,将她的腕握住:“可心,答应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了。”
岑心的动作一滞,低头间看到了他眼里的认真,好一会儿才低低点头。他用了这么大的心思要把她留下来,她理当留下。她要用下半辈子的时光尽可能地对他好,以弥补以前对他的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