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了?”我看着宝柱。
跟宝柱在市里呆了那么久,宝柱从来都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什么病了呀?栓子说她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吓疯了,唉,这年头?”赵叔倒了一杯酒,仰起头就把酒一饮而尽。
嘀咕着说瑞穗的命也着实是苦,嫁给栓子也有几年了,可是都没能给栓子家生一个带把儿的。
去年好不容易又怀上了,结果谁知道那孩子又掉了,身体本就每况日下的,现在居然还给鬼吓疯了。
“嘭”的一声,我直接就把筷子给撂下了,起身快步朝着门外跑去。
栓子的家在村子最西边,和多年前没有多大的改变,依旧是破败的一层土胚房,破烂的篱笆围出一个无比简陋的院子。
宝柱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按着我的肩膀一个劲的喘粗气,嘴里断断续续的说着:“我就知道你会激动,才一直没有告诉你的,瑞穗姐疯了,你着急也没有用。”
“栓子哥?栓子哥!”我大声的喊着,没有搭理一旁的宝柱。
院子里出奇的安静,没有一丁点的声响。
我索性直接就把篱笆门给推开了,朝着屋子里走去,一只只小鸡崽子叽叽叽的叫唤着从屋子里出来。
地上长了一些草,看的出来这里都没有人收拾。
房门前还贴着白色的挽联,宝柱说栓子的母亲在年前去世了。
“叩叩叩,叩叩叩。”
我用力的敲着门,大声的叫着瑞穗的名字。
“噗咚”一声,屋内总算是有了声响,只是,过了许久依旧没有人开门。
有些心急的我用力的推了好几下门,这门应该是锁上了,农村上锁都是从门后插上插销,所以我肯定屋子里有人。
“谁在里面?开个门好么?”我大声的问道。
“你们是谁啊?”
门内的人没有反应,倒是从我们的身后传来了一个浑厚的声音,一股逼人的寒意从身后涌来。
我无法自控的哆嗦了一下,赶忙回过头去,发现站在我身后的是一个白的出奇的中年人,再仔细看看,原来是栓子。
多年不见,栓子比我记忆中的似乎要矮了许多,也干瘦白净了许多。
“宝柱是你啊。”栓子居然没有认出我来,径直走向了宝柱,然后跟宝柱寒暄,我莫名的看着栓子。
虽然自己长大了,和小时候比自然是会有些变化,但是也不至于到认不出的地步啊?
“走,我们去那边聊。”栓子并没有要请宝柱进屋的意思,而是拉着宝柱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
宝柱赶紧拽过了我,栓子哥居然问宝柱我是谁?
“秦风啊?栓子哥,你不认识秦风了?”宝柱惊诧的看着栓子:“我之前跟你说过,秦风没有死。”
栓子哥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大的起伏,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便让我也坐下。
“栓子哥,我想见一见瑞穗姐。”我依旧站着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他的面色微微一暗,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对我说不行。
“瑞穗现在疯了,看到外人估计会攻击别人,我劝你还是别看了,你问问宝柱之前铁蛋还被瑞穗抓破了脸。”栓子说这些事的时候一脸的平静,就好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
宝柱冲着我连连点头,说瑞穗确实是已经什么人都不认识了,有很强的攻击性,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要看的好。
“不行,我必须看。”我笃定的看着栓子。
他微微低垂着眼帘,那种神情有种说不出的陌生,就在这一瞬间,我觉得他仿佛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栓子哥了。
宝柱直摇头,说我倔脾气。
栓子起身,朝着那屋子走去,但是并不是打算开门,而是将原本搭在窗户上的木板给轻轻的挪开了。
我赶忙走了过去,站在窗户外面往里望,里面很黑,一点光亮都没有我不禁将脸朝着木框里伸。
“小?”宝柱小心两个字都还没有来得及喊出来,我就已经觉得自己的耳朵撕心裂肺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