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手又踹了他两脚才离开。
宋尘上挣扎半天从地上爬坐了起来,嗬嗬吐了两口血沫子出来,病痨鬼,你欠我的,来日都得加倍奉还!
“呦,今日放榜,你都不去瞧瞧?”叶行水翘着二郎腿躺在房檐上,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天光洒下,崔竹坐在院中翻着书,懒懒掀起眼皮瞥他一眼,“有劳了。”
叶行水啧了一声,又灌了一口酒把酒葫芦抛下去给他,哈哈笑道:“中了会员崔公子的架子可不得更大了。”
崔竹伸手接住酒葫芦,仰头也灌了一口,盯了一眼尘泥斑驳的壶身,嫌弃地给他抛了回去:“你这葫芦这么多年是不是就没刷过?”
叶行水拿脚一勾轻松送到正上方,仰面张嘴接住了浇下来的酒,又在掉落前伸手截住,“这样装的酒才香!”
崔竹看着他的动作,默默摸出帕子擦刚刚那只握过酒葫芦的手。
会试一个月后就是廷试,考中贡士的士子按着会试名次挨个排着队侯在宫门口,中了会员的“宋尘中”自然排在头一个。
负责牵引的太监姗姗来迟,堆着笑容道:“各位,这边请吧!”
崔竹正欲抬步,然而此时,一个蓬头垢面的人突然冲了过来——
“宋尘中!你敢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你也配去面见圣上参加廷试!”宋尘上睚眦欲裂。
那日会试放榜他一连在附近蹲了好几天都没蹲到宋尘中,但又不知上哪去找人,一连一个月,他像只无头苍蝇落水野狗,打听到今日廷试,他好不容易才逮到机会!
皇城重地,普通人岂能轻易靠近,不知宋尘上怎么混过来的,守在附近的侍卫急忙过来抓人。
“宋会员,这是……”太监面上还是带着笑,只是眼里带了些狐疑。他眼尖得很,这野人的五官…瞧着…怎么和这宋会员有些像……
宋尘上被侍卫压着往外拖,但挣扎个不停,仍旧大声喊嚷:“宋尘中!你快滚过来求我!否则我把你所有秘密都抖落出来!大家都别想好……”
侍卫很懂事,强行捂紧了他的嘴。
崔竹笑得很淡,收回了藏在袖里的银针,给太监塞了个荷包,“公公,我也不认识此人,想必是个疯子,满嘴胡言乱语,不知从哪儿蹿出来惊扰了您。”
别人看不分明,但崔竹眼中却是带了杀意。
宋尘中不想杀他,所以他没动手,但这人实在不知趣,一而再再而三往他面前冲,那就怪不得他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若真说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他这一两个月的努力可都白费了。
宫里各个是人精,太监对他的“识趣儿”很受用,又瞧了那野人一眼,心里暗自比较着两人的五官,面上却笑着说勿要惊扰诸位才子才好。
不再管这个插曲,太监急忙引着他们进了宫门。
一路的建筑辉煌气派,直到在宫殿前停住,不少贡士还没回过神来。
“宣张仪——”一道拉长调子的声音传出。
廷试召人的顺序竟是被打乱的,“宋尘中”不是第一个进去的。在外等待的士子们一时间不免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