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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回家,把那枚莫名其妙的钥匙收进抽屉,熬夜做完工作,第二天一早递交总经理办公室,王居安不在,秘书收了。
中午,接到面谈通知。
她过去时,王居安坐大班桌后看文件,秘书在外间忙碌,办公室门大敞。
半月前才打电话向人义愤填膺地控诉,她何曾想过会跟这人再有交集,如今虽是公事公办的脸孔,心底仍滑过一丝不自在。
对方显然缺乏这样感性的体会,需求书直接扔到跟前,简明扼要指出不足。
苏沫站在桌旁,一页页翻过去,有些词句段落被人重点标记,她自持做事细心,不想这人遣词造句更加严谨,连标点也不放过,重头至尾过完一遍,三言两语间,又定下初步的跟进方案。
若是换成旁人,她早已流露欣赏和钦佩,这会儿却只是认真倾听,努力吸收,又像好学生一样低头做笔记。
王居安看一眼手表,午休时间过半,问也不问,直接让人从员工餐厅送两份饭菜上来。王居安吃得快,吃完后,又拿起其他文档不紧不慢地翻阅,苏沫默默吃了几口,食不下咽,等候批示。
不多时,秘书叩门,问:“王总,两点约了南建三局的人开会,是不是让老张先把车开到楼下备着?”
他点头,文件递过来说:“没有逻辑关系图,补上,过两天,我这边就要标书的初稿。”
苏沫应了,出去前收拾餐盘。
王居安抬头看她一眼,忽然问:“不能吃辣?”
苏沫不防,匆忙说是。
她去洗手间洗漱,发觉镜子里的人双唇艳红,眼含水光,多了点似怨似嗔的气质,赶紧捧一把清水擦了擦脸。
第二天,苏沫把修改后的文件再次提交,中午又被叫去谈话。
秘书忙碌,办公室门稍掩,过后,两人一同吃饭,菜仍是辣的。
王居安布置完任务,照旧出门办事。
之后几天,再无任何传唤。
苏沫拿到项目估价,开始拟定标书初稿,正忙着,接到电话,莫蔚清问:“你跟他说了没有?”
苏沫忽然想起来,答:“一直没碰见周律师。”
莫蔚清猛烈咳嗽几声,病恹恹道:“你打他电话试试。”
苏沫问:“你生病了?”
“感冒,有点发烧。”
苏沫不放心,下班后顺道去瞧,莫蔚清的家静得像坟墓,窗帘放下,没有灯光。
莫蔚清勉强起来开门,又摔回沙发里蜷着,身上裹一层薄毯。
苏沫在厨房熬上一小锅粥,让她回卧室休息,莫蔚清闭眼道:“那间房,只有一张床,床头对着梳妆台的镜子,我一个人睡不着,总是做噩梦。”她喝了半碗粥,又躺下,拿药给她吃,却不理。
苏沫进厨房收拾,水槽里已堆叠好几天的碗。
她擦净碗碟,听见大门那边有动静,有人拿钥匙开了门,走进来。
尚淳的声音响起:“要我来看你,你却每天都是这种样子。”
苏沫立时停下动作,待在里头不肯露面。
过了好一会儿,莫蔚清才答:“我病了,”又说,“你知道我昨晚梦见谁了?”
“谁?”尚淳按亮客厅的灯,又去开窗。
莫蔚清说:“我儿子啊,大胖儿子,长得真好看呀,他怨我,我就说,找你爸去,别来找我,是他不要你。”
尚淳不耐烦:“没完没了的,整天拿这些说事。”
莫蔚清气极,几乎从沙发上一跃而起:“你做也做了,还不许人说?你现在一边着急离婚一边和我们撇清关系,是要娶新老婆了吧?听说她家世好得很,人家拼爹,你家孩子多,只能拼老丈人,新老婆厉害啊,年轻气盛,眼里揉不得沙子,你哄着她,就挨个收拾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