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是桃仁,”霍沉昭有点奇怪:“郡主为何会知道?”
团子指了指府医:“介个伯伯教过呀!”
府医连称不敢,心里也很诧异,毕竟他也只说过一次而已。
霍沉昭含笑赞她:“郡主好聪明。”
团子被夸得美滋滋,特谦虚地道,“珠珠只是有一减减聪明。”
她小手手指着桌上,“珠珠还认得介个,介个叫连翘!介个叫葛根!”
她说一个,就偷瞄霍沉昭一眼。
霍沉昭觉得夸小孩儿总不能只用一个词,但业务不熟练,一时没想到该换什么词儿。
奶团子小小失望,扭回头,一下子又想到了一个:“珠珠还认得红花,红花有一减减香!”
小孩儿一心要显摆,从他膝上下来,走到药柜旁边,小狗狗一样闻了闻,又踮高脚脚闻了闻,指着一个柜子:“介个里头系红花。”
霍沉昭十分惊讶。
她明显不识字,是闻出来的,而红花因为容易受潮又容易生虫,所以并不是直接放在七星斗柜里,而是用药罐装着的,这样都能闻出来,是真的鼻子很灵。
她站在柜子那里等着,霍沉昭连忙道:“小郡主好厉害,真是又聪明又厉害。”
奶团子终于开心了,笑出小白牙,哒哒哒走回来:“锅锅也腻害!系锅锅写方子,珠珠来找锅锅玩,柴认得了一减减。”
霍沉昭把她抱起来,随口问:“什么方子?”
团子道:“不几道啊,就系锅锅写的方子。”
霍沉昭有点奇怪:“原来世子爷还通医术?”
他看了看府医。
盛明麟可是说了这事儿不许外传的,府医别的事情不敏感,对这种事情却警惕的很,若无其事地笑道:“世子爷写写画画,好像写了很多药名呢!是不是方子,我倒不知的。”
听他含糊其辞,霍沉昭迅速警觉,也不再追问,假装什么也没察觉到,就笑着继续捣桃仁,一边给团子讲解:“桃仁,是山桃的种子,这味药性平,归心、肝、大肠经,可以活血祛瘀,润肠通便,止咳平喘……”
他其实只是因为碾药粉要碾好半天,不知道要说什么,就索性给她讲药了。
团子完全没有不耐烦。
她坐在他膝上,摇着小腿腿,窗外的阳光映在桌案上……
手边窗棂的影子、耳边霍沉昭的声音,还有身周弥漫的药香,都给她一种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觉。
好像漂亮锅锅以前经常这样教她似的,可漂亮锅锅明明才刚来呀!
团子的小脑袋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她两只小手手抓住药杵,使出吃奶的劲儿,努力帮忙,还不时伸头看看药碾碎了没有,非常认真。
于是霍沉昭就一直给她讲了下去,讲完了药典,再解释每一句是什么意思。
奶团子不时回头,大眼布灵布灵地瞧着他,还一本正经地点头儿,好像真能听懂似的……让霍沉昭也讲的很有兴致。
两个人居然在药房消磨了一下午,最后需要用的药全都碾完了,团子还意犹未尽,霍沉昭只好又跟府医要了一些药来,给她示范药碾子。
于是等盛明麟找过来的时候,就见霍沉昭踩着药碾子,团子踩着他的脚背站着,撅着小屁股,整个团子半弯着,挂在他双手上,紧盯着药碾子里的药,那叫一个认真,撑门立户的架势都出来了。
盛明麟:“……”
他只能跟府医聊着,等他们把这一船药给碾完了,才跟团子道,“珠珠儿,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