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笑的看看沈栖枝又看看苏五,阴阳怪气的讽刺:“莫不是之前和背后之人串供串错了?”
眼看的苏五被逼问的节节败退,一直沉默的赵大夫却在此时开口了。
他瞥一眼李崇明,冷冷道:“沈小姐,你现在逼一个乡下人又有什么意思?苏五丧父,又以为自己失手杀人,偶然记错了一两件事也是人之常情。”
他的声调陡然拔高,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难道所有人都能在杀人之后还淡定自如的毁尸灭迹吗?”
“这可当真是个好问题!”
沈暮清拍拍手,给了李崇明一个眼神,示意接下来交给你了。
李崇明立刻道:“赵大夫口口声声说是我害死了苏老先生。可敢问赵大夫与我共事这么长时间,对我的医术难道半分都不了解吗?一个寻常的急腹症,我如何可能开错药?”
赵大夫冷笑,随手掏出当日的药方,正色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我这里有药方为证。分明就是你不顾患者年老,乱开虎狼之药,你还有何等言辞可以狡辩?”
看他拿出药方,李崇明倒是一下淡定了。
他也不伸手去接那药方,只摇头叹气一笑道:“若是要栽赃陷害,想必这药方上的字迹也是我本人的了。怪我从前不爱读书,练不出什么名家字迹。现在要仿冒倒是容易的很。”
苏五见他如此说,立刻来了精神又要说话。
可这一次李大夫却不等他开口便先继续道:“不过赵大夫,可否还记得慈济斋自您加入的第一日起便立下的一个规矩?”
他这话一出口,沈暮清立刻便明白,今日这场官司她赌对了!
交给李崇明来自辩果然是最好的选择!
那一边赵大夫的脸色一下也变得不大好看,而李崇明却愈发自信起来。
“凡是问诊六十岁以上老者或五岁以下幼童,大夫所开之药必须留存部分于上京城百医行首之处。若来日里出了什么差错,可于行首处将封存留底之药取来查验。”
李崇明冷冷的瞥一眼原本还兴致勃勃的想要反击的苏五,语气之中满满都是嘲讽之意。
“免得一旦遇上什么麻烦,被那甩也甩不掉的狗皮膏药给缠上。”
李大夫转头看向皇帝,正色道:“若是赵大夫和苏五坚称药死苏老先生的药是草民所开,那草民请求陛下去上京城医药行首陈济源陈大夫处取来当日留底封存的药,再请宫中御医亲自查验!”
这一下赵大夫彻底没声音了。
他垂下头苦笑了几声,摇头叹道:“没想到啊没想到,老夫原以为慈济斋的大夫没一个会听老夫这个提议,全都是阳奉阴违,原来竟还留了一个你这样认死理的人!”
“不!”
沈暮清沉声反驳:“赵大夫,您错了。从您提出这条建议以来,慈济斋上下每一个大夫都严格按照您的标准执行着。包括我!”
她望着这位从前自己十分敬重的老大夫,满眼失望之色难以掩盖。
“我以为这是您身为老前辈对我们这些后辈的关怀,却没成想今日竟然会成为反击您最好的武器。赵先生,您说这算不算天意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