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粗糙沙哑的声音传来。
“大路朝西,各走一边,咱们谁也不要挡谁的去路!”
我硬撑着,却被姑娘釜底抽薪。
“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往西天去咱还不到那个岁数啊!”
姑娘的话让我脸上一热,算是暴露了我的文化底蕴。
“差不多的意思,一群大老粗他们听不出来!”
“是大路朝天吧,兄弟,装什么文化人;你刚才差点要了我兄弟的命,这笔账算不清,你就得死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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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愿意和我一块死这儿吗?”
我骨子里的流氓精神席卷而来,恍惚间,我甚至感觉自己和泰坦尼克号上的男猪脚有的一拼。
“愿意,反正回去也是一死!”
姑娘的回答出乎我意料。
我知道眼下还不是听姑娘背后故事的时候,我用力拧着手柄,任“宝马”声嘶力竭。
“抱紧!”
“宝马”像离弦之箭,冲向对面正中间的位置。
与其被人打得满地找牙,不如赌一把,又到碰运气的时候了。
我紧闭双眼,省得死不瞑目,漫长的二十秒,呼啸而过、一马平川。
原来嘴硬的都怕死!
“哈哈,我们逃出来了!”
姑娘兴奋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刚才的确是一场死里逃生,我身体各个器官都软了,包括本来就硬不起来的海绵体。
“现在高兴还有点早!坐好!”
后视镜里,一团烈火正在逼近。
夜晚十点多的西外环车辆罕至,速度与激情刺激着车手们荷尔蒙飙升,二十多辆摩托车就像一簇流动的火苗,在公路上飞扬跋扈、横冲直撞。
从拥挤的城区到冷清的郊外,我的“宝马”在西外环风驰电掣,身后鬼哭狼嚎的声音也越来越近,不能全怪我的“宝马”,毕竟这是我和它第一天的磨合期。
这样追逐下去的下场可想而知,被他们逮到,我只会更加的鼻青脸肿。
一脑门子的汗,前方四五公里的地方突然出现一片模糊的光亮,一道闪电在我脑海一闪而过,我咂摸咂摸嘴,哈哈大笑起来,把身后的小姑娘吓一跳,我甚至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
“哦吼!”
两辆“鬼火”从后面冲了上来,其中一个姑娘披头散发、长相俊俏,朝我竖了一个中间的手指头。
我赶忙点点头,甚至想喊一嗓子:姑娘,你这手势是啥意思你应该知道,你可要说到做到。
一阵凉风呼啸而过,我一脚油门,从西外环俯冲下来。
几个拐弯抹角,我和身后的姑娘出现在一个小院里,悬挂在门上的灯亮了,主人被我咆哮的“宝马”从屋里叫了出来,他穿着一双绿色人字拖,红色的小背心和灰色的大裤衩,叉着腰站在门灯下,一张口就是粗俗的问候。
“小兔崽子,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我这儿来干嘛?”
我一侧身,姑娘探出了头。
“狗老大,江湖救急啊!”
“你小子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偷人了?”
狗老大话音刚落,二十多辆“鬼火”已包围了他的小院,火光冲天、震耳欲聋,惹得附近狗怨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