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右看了看,没人瞪我,幸好没漏了嘴,只见“二大爷”颤动着嘴唇,欲言又止,我倒是想看看他打算忍到什么时候。
“真是天籁一般的声音,空灵纯粹!”
听了罗阳的话,汤老头儿直摇头,脸上略过几分凝重。
“没想到有人还一直挂念着我,只是我辜负了她们的期许,她们不值得为我荒废一生!”
我懒得搭理汤老头儿感叹蹉跎的岁月,以及在岁月里蹉跎的那些人,我盯着“二大爷”,他嘴唇动了动,又安静了下来,小犊子,想说什么啊!
“二爷,有话直说行吗?你不憋得慌我得憋死在这儿!”
“二大爷”愣了一下,没想到我会翻他的牌子,汤老头儿也侧过脸看着他,脸上又浮起温暖人心的笑意。
“汤老师,我在您身边差不多一年了,可我从来没听见您唱过歌,尽管我知道您当初是那么厉害的歌唱家,您说过,以后不会再唱歌的!”
“二大爷”似乎在提醒汤老头儿。
“人生在世,需要还的债太多了,当那个姑娘取出她外婆的照片摆在我面前,我便无法再拒绝她的请求,我耽误了人家一辈子的幸福,以一首歌赎罪,是老天爷垂怜我!”
“我们都误会了集邮女!”
罗阳喃喃自语。
可我们眼中的集邮女已经消失了,有的人注定一辈子只会碰头一次然后再无机会相识,夜空的颜色像锅底的灰,墨镜男碰了一鼻子灰,我和罗阳筋疲力尽,灰头土脸,只有汤老头儿借着这颜色,为自己曾经的故事标记了一个小小的注解。
“汤老师,今天多有打扰,您早点休息!刘凌发,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对对对,我们走吧,再不走……哎呀!”
墨镜男声嘶力竭地一嗓子,像诈尸一般。
“有病吧你!”
“有病!我突然感觉腰膝酸软、头晕目眩,肯定是狂犬病毒开始在我身上胡作非为了,我要不行了刘哥,你说过不会亏待我的,我如果死了,请在我身体上覆盖一层那上面的鲜花!”
“哪上面的鲜花啊?”
“人民币上面的!”
墨镜男表情痛苦,满眼期待看着我,我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古人云,会哭的孩子有奶喝,风骚的女人招人疼!
“汤老师,今天有冒犯的地方您多担待,我们有缘再见!”
汤老头儿点点头,一直把我们送出大门口。
一声咆哮,罗阳的极光将夜色照的分外明亮,远处的滨城,灯光璀璨,这座庄园与滨城就像一座与大陆相连的小岛,置身事外却又密不可分。
我落下车窗,再次与汤老头儿、“二大爷”挥手告别。
“小兄弟,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我如鲠在喉,却不得不点头示意,答应老头儿的是我内心一件沉重的心事,以至于行文风格都不再活泼可爱、半痴半癫。
汤老头儿的庄园就像一只萤火虫,慢慢地消失在我们的视界之中,重新归于平静。
“刘哥,这老头儿是不是有点过分了,你把肉体都给他了,咋?他还想要你的心!”
我从包里掏出五千块钱甩给墨镜男,不是自己的钱,花起来就是不心疼。
“这是你今晚人工的酬劳!”
说完,我又从包里掏出五千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