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易给的药果然效力出奇,不消一个月,临风就恢复如初。
临风看着趴睡在床边的白石,昨晚似乎做了噩梦,像是掉进深海里沉溺,一直挣扎。他垂下眼帘凝视着白石的面庞,有时对于白石的感觉很矛盾。
他与白石,说到底,也只是普通的室友而已,对他再好,他反而有点无所适从的感觉。
他指尖随意在他额头凌空的位置像是假装打人一般挥了两下,指尖快要触碰到那人面庞的时候,漆黑的眸子缓缓睁开,睡眼惺忪,白石刚醒没反应过来,看着近在咫尺的指尖,头下意识地后移了下。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眼里的眸子像是蜡烛点亮了光,他一把握住他手,“你能看见了?”
“恩!”临风郑重地点点头,“能看见了。”
“太好了。”目光不经意触及双手,轻轻放下松开,“我去给你备点吃的吧。”
临风摇摇头,看着屋外的光芒还是微微亮,“不饿,白石,你多休息会吧。”
“唔,好。”白石像是后知后觉似得,指尖按压着太阳穴,褪了外衣,合被而睡,的确守了半夜,让他睡的不是很好,精神头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想着临风没事了,他也就放心安睡了。
这一次换临风给白石准备,早早的去取了早点,给他放好在桃木食盒里,自己则是往草堂赶去。
旭日东升。
空气里还泛着早晨特有的清冷,太阳也像是初醒的婴儿,散发的光,像是微笑,红扑扑的脸蛋,温度也不像午时那般炙热,反而有一种叫醒大地似得温暖的力量。
火舞血红色的发丝随风飞扬,显得特别肆意张扬,幻色的红袍,在阳光的折射下,有时藏红,有时殷红,变幻多端,色泽旖丽。
“弟子临风,拜见师傅。”临风在他身后不远处出声道,此时的栀子花已过花期,没有喷薄而出的浓郁花香,有的只是绿叶丰茂俊挺。
“你怎么来了?”火舞似乎有些诧异,他已经托润易带话给临风,不必再来,可以多休养一段时间。
“师傅,我没什么大碍了,那第三个任务是?”临风没有解释太多,直接切入主题。
火舞转头,上下打量了下临风,眉目清澈,的确是恢复了大半,他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下,“第三个任务,不用去了。”
临风神情一滞,“为什么,不是说好了,能得以完成三个任务,就可以进阶火弥师?”
火舞神情像是凝结的冰,有些冷冽,一头火红的头发,也莫名地让人觉得生人勿进,他像是漠不关心地把玩着血红色的琉璃珠。“我觉得,你没有资历。”
没有资历,四个字像是天雷一般劈在了临风的头上,一时间像是把人劈成了两半似得晃神,“怎么,怎么,怎么可能。”临风脚步后退了两步,有些不敢相信地喃喃道。
“可是。”临风有些不服输地目光如剑般锋利对视进火舞的眼里,“师傅,您得给我个理由,前两次任务,您不是夸我做的还可以。”
火舞收起琉璃珠,眼帘缓缓闭上,长吁了一口气,眼眸缓缓张开,对视着临风,目光里有挣扎有惋惜,甚至有种一时间难以理解地嗔怒。
“眼下不好吗,虽然自由未必得,但我能保你无恙。”火舞的目光也如火龙一般喷射着,想要临风屈服于此、。
临风无惧那炙热燃灼的视线,目光也如温玉一点点地回着,“师傅,我知道,师傅你人好,心地好,不希望自己的徒儿再去出事。”
火舞眼里鼻息倒抽,有些执拗地别过头。
“但是师傅,手炸伤不能用,耳朵失聪不能听,没有人希望这样,我怕,我也怕疼。但是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必须去,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不能就这样功亏一篑。”
火舞地眼眸里浮起挣扎地神色,最后缓缓合上眼帘,声音有些哑然道:“那你三日后再来,我会告诉你具体的任务内容。”
“谢师傅成全。”临风跪拜下来,叩了三个响头,地上青石板结,磕在石板上,也像磕在火舞的心里,一声声的,敲得人不安。
待到脚步声远去,火舞才回过头看临风的背影,想起任务,他也不敢多想。
临风也许只是他人生中的不经意的收到的徒弟,但是他的认真,坚毅,倔强,都让火舞忍不住对他越加赞赏,越是如此,越是珍惜,越是舍不得。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他也莫名地像有了个半大儿子,一想起,很多事情就没法像平常那样很平静的去对待。
那个任务,一经不慎,满盘皆输,处处都是危机,就算得以腿身,不死也残。这让他如何舍得让临风去赴这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