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璟辰再没有接话,马车并没有回璟王府,反而径直离开了皇城。
看着越来越黑的夜景,楚云歌放下帘子:“去哪?”
“去江南。”
“可是我什么都没准备!”
“还用准备什么?当日你离开王府,除了拿走银子,还拿走了什么?如今再没有银子给你拿。”
夜璟辰罕见的话多,却仍是指责。
楚云歌气呼呼的,不再理他。
马车昼夜不停的行了三日,看着景色越来越荒芜,楚云歌真切感受到了皇城和其他地方的差别。
百姓们的着装打扮一点点变差,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变少,更有甚者,托着重病的身子赶路。
目光从一位残疾老翁的身上划过,她叹气,将车帘放下。
“上天给了我怜悯众生的机会,却没有给我怜悯众生的能力……”
她回忆起宫廷中的豪华,托着下巴说道:“皇上知道自己的子民这般劳苦吗?”
夜璟辰端起茶杯:“知道。”
“那他……算了。”
楚云歌泄气:“世人只管自己,哪能管的上别人呢?皇上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呀?”
她只见过皇上两次,一次是在赏花宴,那时她只顾着和那群人斗智斗勇,并未仔细观察。
第二次就是前几日为夜璟辰求情了。
她只记得,那双眼睛同夜璟辰的一样,却比夜璟辰更加深邃,喜怒形于色,但看不出真实想法。
他拉着夜璟辰起来,努力想要表现出父亲的慈爱,偏偏让人感觉不到慈爱。
“若是你以后做了皇帝,我是不是皇后?”
她突发奇想,扭头看向夜璟辰。
夜璟辰抬头,不置可否,与她对视半晌,一声不吭。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你可知,方才那句话,是杀头的死罪。”
“我知道呀,所以我只在你面前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谁来杀我的头?”
正说话时,马车“哐当”一声停下,楚云歌身体惯性向前,额头重重碰上车壁。
她轻呼一声,吃痛的按住。
“怎么了?”
夜璟辰冷声,放下茶杯。
“王爷,有人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闻声,楚云歌拉开车门,只见一个妇人衣着破烂,手中还抱着两个孩童。
见她露面,哭着就要扑过来,却被南风一把拦住。
“求求贵人行行好,救救我的孩子,我愿当牛做马,报答贵人的恩情。”
楚云歌向那两个孩子看去,一男一女,均是六七岁左右,二人瑟瑟发抖,不敢抬头。
其中那小男孩满面生疮,恐怖至极。
南风回头看了二人一眼,不知该不该呵斥。
楚云歌眯了眯眼,想仔细看那妇人容貌,谁知对方颇有躲闪,恨不得将脑袋探到土里。
谁会这样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