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唐旭尧捻起手中的空罐,黑眸盯着不远处的垃圾桶,手一扬,啤酒罐精准地落入了垃圾桶中,“她不会想和我这边的任何人再有任何的牵扯。”
人也站了起来:“一会儿去喝一场?”
严末手一摆:“别,我决定和你撇清关系。”
话虽如此,却还是倾身拿起他扔在桌上的改稿意见,朝他扬了扬:“这我还真搞不定,你看看能不能托人疏通一下关系,伊莎老总那边这次跟中了邪似的,宁愿拖着不拍也不给过,我底下那群人已经开始叫苦连天了,真没见过这么难缠的主儿。”
伊莎广告虽然早在陆然当初在时就签了合同,却一直拖拖拉拉没办法拍摄,那边给过无数次的修改意见,找不到陆然只能找其他人来修改,改了一次又一次,伊莎那边一直不满意,反复要求修改反复拖,严末都被磨得快崩溃,几次想约伊莎的负责人吃顿饭谈谈,没想着对方架子大,约了几次没约上还呕了一肚子气。
这个片子是陆然写的,严末想着送去参加年初的戛纳广告节,好不容易拿下来的放弃了总不太甘心,不放弃又憋屈了好几个月,没办法只能来找唐旭尧想办法,案子当初是唐旭尧拿下的,人脉总还在那的。
唐旭尧淡哂:“就你这样还想着把这片子拍出来讨好陆然?”
话是这么说,却还是让林江涛电话约了伊莎的负责人梁天吃了饭,严末怄着一口气巴巴地跟了过去。
梁天是唐旭尧以前的一个老客户,生意上一直有往来,因为唐旭尧在商场的名气及华辰本身的实力,唐旭尧亲自邀约,梁天自是受宠若惊,当天晚上就推了其他的应酬来赴唐旭尧的约。
一起过来的还有梁天的老婆舒龄。
“唐总,不瞒您说,这事儿我也是没办法。本来当初合同签好了也已经开始准备开拍的事宜了,没想着老大那边过目了遍,总嫌少了点什么,一直让改一直让改,就是拖着不给拍,我在外面再怎么风光总还不是能下决定的那个。”
酒过三巡后,梁天就忍不住向唐旭尧诉苦。本来一支广告也不是多大的事儿,虽然投入不算少,但也没必要拖这么久不给拍。
“唐总,您也知道,现在要拍个广告片,不只广告公司为难,我们这些底下的人夹在中间也是各种为难。好的创意上面怕风险大钱打了水漂,创意平庸中规中矩的又担心达不到预期效果,大的公司不敢找怕投入大,小公司又信不过人家能力水平。”舒龄也笑着替丈夫说好话,“这做啥都难取舍,就像我们公司最近在洽谈一个广告片,本来创意挺新颖独特,但就因为对方是个刚成立的小工作室,没有作品,上边儿愣是拖了两个月不给签。”
舒龄在一家大型化妆品公司担任市场总监,最近刚研发了新品,前期还是需要投入大价钱进行广告宣传。
唐旭尧也不为难,只是笑着客套,想约伊莎的幕后老板谈谈。
明面上伊莎是由梁天全权负责运营,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伊莎能在短短几年跻身国际婚纱名品,绝不是梁天的能力能做到的。
梁天没敢爽快点头,只是答应尽量帮忙。
吃过饭,梁天舒龄夫妇两起身送唐旭尧和严末,舒龄起身时膝盖不慎撞到桌脚,搁在桌上的文件夹掉落在地,落在严末脚边。
严末弯腰替她捡起,交给舒龄时无意瞥见塑料膜纸下的签名,眉梢轻轻一挑,不动声色地往唐旭尧那边望了眼。
舒龄没留意到严末微妙的神色变化,感谢着就要接过。
唐旭尧却注意到了,黑眸略略眯起,手不着痕迹地伸向严末递给舒龄的文件夹,冷不丁抽了过来,还没来得及看,严末的手突然也伸了过来,隔开塑料膜抓着里边的文件,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嘶”的一声,文件被撕成了两半,三分之二落在了严末手中。
梁天和舒龄被这突然的变故闹得莫名其妙,面面相觑。
严末很是歉然地冲舒龄笑笑:“抱歉抱歉,你看我,做广告做得快走火入魔了,一看到作品就忍不住拿来看看,竟忘了同行相忌的道理。”
边说着边把手中的破纸揉成了团,看着完全是无意识的动作。
唐旭尧低头瞄了眼手中残存的纸张,朝舒龄扬了扬:“梁太太,这份广告案是您刚才说的那个?新成立的工作室策划的吗?”
“对啊。”舒龄笑着道,“下午她们刚把修好的文案发过来,我还没来得及看。”
严末手往额头一拍,懊恼地望天。
唐旭尧望他一眼,手掌还很是安慰地在他肩上拍了拍,但勾起的唇角却暴露了此时的好心情。
“工作室叫什么?”唐旭尧问。
“脉动新传媒。刚成立没多久的小公司。”舒龄应着,“公司没几个人,但是作品看着挺不错的,比较独特,就是没啥作品,也太独特了,不太敢用。”
“负责人叫陆然?”唐旭尧问,扬了扬手中的文案,“或者这份文案是叫陆然的女孩子写的?”
“对啊。”舒龄眉眼带了些笑意,“挺不错的一个女孩子,很负责。唐总也认识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