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音心里直打鼓,这话还没说出口,就先被人封住了嘴,滋味很不好受。可是既然都来了,也不能空手而归,也得有所收获再回去才行。
因而她耐着性子,想了想措辞,对房东说:“艳姐果然是艳姐,不愧为明眼人,别人想些什么,你只看一眼就明白了,真高人也!”
焦艳乱转着眼珠子扫视殷音,撇嘴说:“真是难得,突然变得会说话了。看样子,你是来求我办事了?”
“艳姐果然高明,什么都瞒不住你。”殷音也学着奉承人了。
焦艳坐到沙发上,把电视声音关小了,说:“你小毛孩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的,不是我夸口,姐出来混的时候,你没准还在家尿炕呢,什么人我没见过,什么世面我没经过,不用说别的,一个陌生人,他只要跟我对视,我就知道他花花肠子里都有什么。你那点小伎俩,哄三岁孩子去吧。”
殷音憋着气,迅速转动着脑筋,说:“艳姐,我知道你很厉害,所以也没打算哄你。”
“哼,算你还清楚。说吧,找我干嘛?”焦艳边嗑瓜子,边漫不经心地说。
“我……我是想请你帮个忙。”殷音犹豫着说。
“帮什么忙?”焦艳还嗑着瓜子,吐了一地的瓜子皮。
殷音顿了顿,硬着头皮说:“想请你借我点钱。”
“什么?借钱?”焦艳突然停下来,把手里的瓜子扔回果盘里,说,“我刚才都说了,借钱免谈。”
“可我有急用啊,非常需要一笔钱。不过你放心,等我发下工资,一定尽快还你的。”殷音一口气说了出来,心里慌乱得直发抖,生怕被拒绝。
焦艳斜眼瞄着殷音,转了转眼珠,说:“你借钱干嘛使?”
“我,想打官司。没钱请律师。”
“打官司?你摊上事啦?”焦艳睁圆了眼睛瞅着殷音。
殷音说:“不是我,是我亲戚,他有事,想翻案上诉。他现在有困难没钱请律师,我就帮他筹钱了。”
焦艳又想了想,说:“你这官司需要多少啊?”
殷音也感到为难了,说:“当然是越多越好了,我亲戚的案子需要请名律师的,所以律师费很高的。”
“什么,还要请名律师,看来你亲戚摊上麻烦事了,官司不好打呀。”焦艳出于好奇地问。
“是呀,一审就败诉了呀,现在想上诉。”
焦艳瞪着两只牛眼,直勾勾地看着殷音,阴笑道:“哼哼,殷大小姐呀,现在,不跟我摆大小姐的架子啦,找我借钱啦?”
殷音知道她在耿耿于怀以前的纷争,为了大局,也不好争辩,就随她去说:“哦,那是我初来乍到,不懂世故,还请艳姐别见怪。”
焦艳摇摇摆摆地扭到殷音近前,仔细观察了一番,说道:“哼,想不到为了求人办事,你也能服软呢。不再跟我横眉冷对的了?”
殷音顿感不快,心想这女人真烦,要帮忙就痛快地帮,不帮就干脆地拒绝,总扭扭捏捏不说正题,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翻出来说,要多碎嘴有多碎嘴,不是一般的烦人。
可殷音还得装成没事的样子,反堆笑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当时也有诸多不顺心的事,所以言语中有得罪的,还请姐姐你大人有大量。”
焦艳围着殷音转了一圈,突然笑起来:“哈哈,果然环境能改变人呢。你在社会上多碰碰钉子,自然就知道怎么说话了。就比如你家的那位公子哥,不但脸白净,长得可人,也懂世故,很会说话办事,不然,我怎么被他哄得少收你们那么多房租呢?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若不去当个主持人,真屈才了。所以呀,你身边就有这样的高人在,你得多跟他学学。”
殷音心里不服,可表面还得装认同。
而焦艳又说:“这样吧,你把明哥哥叫来,让他把情况跟我说说,他说话我爱听,我一高兴了,没准就答应帮你了。”
殷音听了心里更来气,心想这女人又要乘人之危,搞些见不得光的事,真是无耻之徒。
她略沉了沉,说:“明哥哥上班去了,不在家,等他回来又太晚了,而且我最清楚事情始末,还是我说更合适。”
“哼,你想现在就要我借给你钱?那利息可贵,我不做慈善事业的。”焦艳拉着长音说。
殷音犯愁了,说道:“我本来就没有多少钱,你的利息太高的话,我恐怕真的会负债累累了。还是,看在我们是你租客的面子上,宽松一下,别要太高利息了。”
“你让我白借给你吗?我已经够宽松的了,我的几套房子属你们给的房租最少,还想怎么样?算了,不行就拉倒,反正我借给付得起利息的人赚的更多呢。认识你们这些穷鬼呀,我真是倒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