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其实也看出点事来,只装作不知,而婉转地劝解着陶明。
米可又做了些思想工作,才让陶明心情平和下来。
其实陶明并没熄火,只是为了不更加伤害殷音而强忍下来,硬着头皮继续拍摄。
他准备好了,就等导演的信号。
导演一说“开始”,陶明就立马进戏,念起了对白。
此时在人群里观看的殷音也注视着陶明的表演,祈祷他能一次完成,好尽快离开这地方。
陶明念完了对白,接着就是关键的时刻。他也要如江知水强吻殷音那样,表现出野性来。
于是,为了尽快回到殷音身边,陶明闭上了眼,把心一横,只当米可就是殷音,想着吻殷音的感觉就好。
米可躺在陶明的臂膀上,合上眼,心里竟涌起一股欲望,很期待这一次吻戏。
而陶明也确实演绎得淋漓尽致,仿佛吻着的真是他最心爱的女人,展露得如痴如醉,令所有观看的人都心神荡漾,恨不能马上回家搂自己的老婆猛啃一通。
殷音则深感刺痛,看到心爱的男人怀抱着别的女人,如此情深意浓地大秀缠绵,心里的苦涩奔腾而出。她感觉不出这是演戏,越发觉得像真的。如果陶明没有对米可产生感情,好像也演不出那么动人心弦的感觉。
进而,她陷入更深的黑洞,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竟觉得自己真在和另外一个女人分享陶明的爱。而这种分享带来了无比的痛苦,使她险些失望。她无数次提醒自己这是假的,是假的,可眼前的画面又令她难以相信陶明没有被gouyin,所以矛盾塞满了她的脑仁,充斥着全身的神经,叫苦楚无法排解。
渐渐的,她悲伤地流下苦涩的泪,心在不断隐隐作痛,苦不堪言。但恍然间,她明白了江知水的用意。他在借用工作之便,来精心编制一场虐心大戏,就是要深深地刺痛她。
想到这,殷音仇视着江知水,用目光来责备他、质问他。
而江知水也无意中看到了殷音,见她泪流满面,却心无愧疚,反而弯弯翘起了嘴角,扬起了下巴,像在炫耀胜利的果实。
殷音愈加悲愤,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场合了,一气之下,悄然离开了人群,躲藏起来。
江知水看到殷音走了,但没做任何反应,只皮笑肉不笑地注视着拍戏的那两个人,心里却异常满足。
导演突然喊停,整场戏拍完了。观看的人群立马鼓起热烈的掌声,这一次的掌声比前两次都热烈,都赞叹演员演得好。
导演欣慰地拍着米可和陶明的肩膀,不断赞扬他们,说这次演绎得最完美,以后继续加油。
陶明根本无心听别人说,没等导演做总结陈词呢,立马下台去找殷音,说什么也要飞到她身边。
“殷音……你去了啦?你在哪?”陶明穿过黑漆漆的影城,担心地找寻心爱的人。
而殷音听到了陶明的呼喊声,顿时融化了,不由地朝着声音跑去,口里也不断应和着。
陶明听见了殷音的回声,很快就找到她了:“殷音……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跑哪去了,吓死我了!”
接着,他就冲上前,搂住了殷音,两个人满怀深情地拥抱在了一起。
殷音不说话,因为喉咙已经发紧了。
陶明觉出她流泪了,心疼地为她擦去眼泪:“宝贝,让你遭罪了,抱歉!抱歉啊,殷音!”
殷音无法说话,一个劲委屈地流泪,想说的太多,却无从启口。
陶明知道她想说什么,不再多言,只把她拥在怀里,悉心安抚她受伤的心。
然而殷音忽然推开他,想起他和米可那温存缠绵的画面就无法接受,而抵触他给予的温情。
陶明很愕然,吃惊地问:“怎么了殷音?为什么推开我?”
殷音转过身背对着他,擦着眼泪,悲戚戚地说:“恭喜你,你这场戏,终于演成功了。”
陶明听着可疑,这不是真正的恭喜贺词,而带有酸涩感,就继续问:“殷音,你怎么了?在生我的气?”
殷音低着头不出声,仿佛已经默认了。
陶明想了想,猜到了一些,就说:“你……是不是……被刺痛了?”
殷音忽然又面对着他,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落个不停,让人看了都心碎。
陶明一下子全明白了,再次深情抱紧了她,不住感伤着:“抱歉,都怪我,我不该演什么戏。叫你为了我伤心,难过,我真不应该啊!”
殷音脱离他的怀抱,颤声说:“我……我不知怎么说我的感受,就是看见你们……你们拍戏那么投入,我就……”
“好了,你不说我也能明白的,我知道这样伤害了你。尽管我有充分的正当理由,可我懂你的心情,我同样会感到难受的。”陶明真切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