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直奔跑到了山林中,都不见有些许疲累,莫无桑转头笑道:“你小子长进不少,为师教你了调息之法,可有经常练习?”
王怀回道:“自然是有的。只是老头子盯得紧,只能晚上睡觉的偷偷练,好几次都差点被老头发现!”
莫无桑傲然道:“老夫传你的调息之法,是你师公贞白先生所创,高深精妙、神鬼莫测!只要你练习好了,一举一动、一呼一吸无不在练习。以你的天资,数年之后,便能达到为师的境界了!“
王怀听了,马上一记马屁奉上:“只要能有师父一成的功力,就足够徒弟行走江湖啦!”然后又问道:“杨公子他们走的是那条路啊?怎么往山里来了!”
莫无桑对王怀的机灵劲儿很满意,回道:“你家老头子也真是厉害,给他们在山里寻了一条地道,要不是老夫一直尾随他们,还真找不到!”
王怀又问:“那咱们追上他们之后,他们能愿意带上我吗?”
莫无桑早有办法,胸有成竹地道:“肯定没问题的。姓杨的小子拿走了你家的医书,说是要弘扬这千古第一医书。可是谁知道他会不会占为己有呢?你就当是你家老头派你来监督他的。当然不能说得如此直接,你就说是奉父命来帮他抄印医书的,那小子心思细腻,一定会明白的。为表清白,他便不好拒绝你了。”
……
因为走得匆忙,杨整他们只准备了两顶帐篷,自然是留给杨方和广宁公主了。好在各个都备足了干粮和清水,即便是在这洞里住上五六天也是没问题的。在定下了绕道交州的计策之后,大家便换下了湿衣服,各自找合适的岩石睡觉去了。
杨整将广宁公主的帐篷安置在了“鸡蛋”大头的入口处,离大家最远,这样也能让她稍微自在些。他自己则睡在了离帐篷不远的一块平石上。
在洞中漆黑一片,也不知道时辰。睡了一觉之后,杨整估摸着天亮了,便安排张和、张成两人继续往前探路,又安排周俊返回入口处的,看看有没有敌人追过来。
周俊在爬到离入口处的还有一两丈的时候,前面突然有喘息声传来,吓得周俊赶紧闭住呼吸,仔细聆听。前面的人好像也听到了周俊的动静,都停了下来。
莫无桑带着王怀找到洞口之后,就折返回去了,让王怀自己去找杨整他们。说是自己乃一代宗师,钻地洞有辱威名。王怀不知道的是,莫无桑追踪杨整的时候,已经钻过一次了,滋味很不好受,实在是不想再来一次了,跟威名没有半点关系。越是本事大的人,其实越不在乎虚名。
王怀刚钻进地洞,就听到前面似乎有人也在钻,于是马上停了下来。王怀修炼的是茅山宗的上等功法,虽然年纪轻轻,却已是内功深厚,完全不输周俊这种老江湖了,所以两人几乎是同时感受到了对方的存在。
不过,王怀始终是太年轻了,沉不住气,率先问道:“前面可是杨大哥!”
周俊听到是王怀的声音,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开口说道:“某是周俊,王小郎中怎么来了这里!”
王怀在这狭窄的地道中鳖得难受,边往前爬边说道:“我有事找杨大哥,请周大哥带我去找他!”
周俊只得又往后爬。因为不能调头,倒着爬更难受。
等周俊将王怀带到杨整面前时,杨整倒是并不惊讶,像是平常时节朋友来家里做客一样。杨整拿出夜明珠照着王怀稚嫩的脸,问道:“不知道令尊可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王怀将莫无桑交给他的说辞说给杨整听,本以为杨整会因为老头子不相信他而生气,熟料杨整听完却笑了起来。
王怀听到杨整意味深长的笑声,心中一阵打怵,就像偷练茅山宗功法被老头子抓住了现场一样。于是怯怯地问道:“杨大哥是在笑什么?”
杨整不答反问:“你这番说辞,是莫前辈教你的吧。”
王怀下意识说道:“你怎么知道?”说完又觉察到不对,连忙捂住了嘴。
王怀收敛了笑容,严肃地说道:“贤弟,你身为人子,却对令尊高洁的志向一无所知啊。你那师父,对自己的老友的品性也一点都不了解。令尊要是担心我将医书据为己有,就不会将副本交给我带走了?”而且,你来找我们的事情,令尊也早就猜到了!”
王怀问道:“老头子怎么会知道?”
杨整拍拍王怀的肩膀,说道:“所以说知子莫若父啊!你的心性,你的志气,令尊是了若指掌的。加上莫前辈的推波助澜,便也不难猜了。临行前,令尊找到我,说你志在四方,不出去闯荡一番,是不会罢休的,也没办法再用心弘扬王家的家传医学。所以,他恳请我一路上多照顾你,也让我转告你,出来闯荡也是难得的机缘,不要忘了寻访怪病良方,家族使命要时刻谨记在心!”
听了杨整一番话,王怀心中百感交集,仿佛一下子成熟了许多,不再是跳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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