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白音突然想起前几日在客栈里赏花时,白胜南为她披上的披风还在自己屋里,秋日已到,凉意渐起,那日自己赏花,关顾着风景,也不曾觉得体寒,还是此时白胜南自身后为她披上温暖的披风,她才惊觉自己已经双手冰凉。
白胜南声音柔柔,满怀关切:“凉意渐起,你的伤势还未全痊愈,怎么就出来吹了这么久的风?”
白音看着白胜南眼底的柔情,心里既感动有无奈,伤势伤势……说白了,都是因为自己为他受了伤,他如今,才会如此对自己……若是这伤势痊愈了……他也怕,不会再这么温柔以待了。
白音虽然心里酸涩,面上还是笑意盈盈:“无妨,白大哥,这景色实在好,我才会如此失神。”
“看了这么一会儿,也该回去休息了,来,我送你回房。”白胜南说着就护在白音身后,将白音送至房门口,才离开,那披风,也就放在了白音房里。
白音这几日始终觉得这样不妥,若引起旁人误会怎么办?于是带着披风行至白胜南门前,刚要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几声咳嗽声,似乎不想旁人察觉,声音压得极低,但却是断断续续地一直在持续。
难道白胜南生病了?这个念头一起,白音心急如焚,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敲响了白胜南的房门。
白胜南开门见到是白音,脸上有瞬间的惊讶,低头看见白音手上的披风,又像是明白什么似的,温和开口:“白姑娘何必如此客气,特地为我送来披风。”
白音心中只着急他是否身体抱恙,神情有些急迫:“白大哥,是否抱养?我在门外听见你咳嗽了。”
白胜南摆摆手,不甚在意,“无妨,劳白姑娘挂心了,只是嗓子不太舒服。”
“不行,白大哥,分明是抱恙了,我现下就去为你寻大夫来诊治。”白音放下手中的披风,便急急忙忙要出门。
“白姑娘……”白胜南伸手想要拦住她,却发现白音已经跨出了房门,白胜南望着白音的背景,眼里有些愧疚,最终还是无奈地摇摇头。
此时天色已晚,街市上早已不若白日里这么热闹,白音行色匆匆地寻找着医官,可家家都已经关门闭户了,白音心里忧心白胜南,也并不放弃,只一直往前走。
也不知走出了多远,终于见到一户人家还点着灯笼,门匾上一个大大的医字。白音喜出望外,连忙上前扣门,一名老者颤颤巍巍地开了门扉。
白音急忙说道:“大夫,我朋友病了,请随我走一趟为他诊治吧。”
“姑娘,那位病患身在何处?”
“在悦来客栈。”
“这……”大夫脸露出迟疑的表情,“悦来客栈离此地甚远,老朽年纪已大,不便出诊这么远啊。”
白音听了只觉希望破灭,却又不肯放弃,只能继续恳求:“大夫,我朋友他咳得很厉害,您就随我去看看他吧。”
大夫看了一眼白音焦急的神色,叹了一口气,“也罢,老朽家中还有一子,继承了我的衣钵,就让他随你出诊吧。”
“谢谢大夫!”白音的神色瞬间就从失落变为欣喜,忙不迭是地与大夫道谢,急忙领着大夫的儿子就朝悦来客栈奔去。
“白大哥,我为你寻来大夫了。”白音到了白胜南门口,止住了脚步,还是轻扣门扉,柔声询问。
白胜南很快就来开门,白音急忙把大夫引进去,“大夫,就是他了,劳烦您为他诊治。”
小大夫把手搭在了白胜南手腕上,沉吟了一会,又看了看白胜南的脸色,又让白胜南张口检查,最后转头对白音说:“只是普通的风寒,喝一两服药就可以痊愈,姑娘想必是忧心则乱了。”
白音听了大夫这话,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又悄悄看了看白胜南的神色,见没什么异样才向大夫行了个礼,拿了药方,送大夫出客栈。
大夫一出客栈,白音就仔细看了看药方,都是寻常的药材,可此时的药材铺,恐怕都已关门,如何为白胜南熬药呢?
白音没有坐以待毙,而是转身走到客栈厨房,此时还有一些厨子候着厨房里为客人做夜宵。白音便上前询问:“师傅,请问厨房里有备下一些药材吗?”
厨子是一个三字出头的大娘,看起来就是爽朗的人,见白音的模样,便想了想,问道:“不知姑娘问的是什么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