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一同生活多年、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阿姨;另一边厢是骨肉至亲,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后者。
她哽咽道:“阿姨,对不起啊!你和姨丈一直当我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我对不起你们,令你们失望。”
瑞秋怒道:“阿艳,为什么你就是不听我的话?”
“阿姨、姨丈,再见!阿艳对不起你们。”
柳艳离开了这个家,她决定要把肚内的骨肉抚养成人,所以她辍学了。她又向相关的社福机构求助,得到了暂时容身的地方,而且对方还介绍了一份工作给她。
柳艳问道:“董老师,你最近过得怎样啊?”
董老师的视线由柳艳的肚子转到她的脸上,道:“哦!我有事做,现在在大澳一间中学教书,虽然远了点,但始终也是做老师,学生对我也很好!”
柳艳喜道:“太好啦!董老师,你可以教书,无论对你还是对给你教的学生都是一件好事。”
董老师再把焦点放在柳艳的肚子道:“柳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和程煌志分手,还有你的肚子…”
柳艳淡然道:“我们分了手啦!肚子不关他的事。”
董老师闻言,他想到某一种可能性,不禁全身发颤,他指着柳艳的肚子问道:“BB是我的?”
柳艳抚着自己的肚皮,摇头道:“我也不知道BB的爸爸是谁?但是我会生他出来养大他。”
董老师握着柳艳的手,道:“柳艳,给我照顾你和BB喔!给我负这个责任喔?”
柳艳挣开了董老师的手,道:“董老师,BB未必是你的,你不需要负这个责任。”
董老师道:“柳艳,就算BB不是我,我都会当他是自己亲生的,你给个机会我啦!”
柳艳摇头道:“我不知道BB的爸爸是谁,但是我是他妈妈这个是肯定的,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董老师,我不想再欠别人了,我已经欠你们很多了,我还不到啊!”
“柳艳,你没有欠我任何东西,我是自愿的!”
“董老师,你是一个很好的老师,现在那么难得你才可以继续教书,不要再给我拖累啦!现在你只是一时冲动,过多几年你会后悔今日作出的承诺,我…有还有事,我要走先啦!拜拜。”柳艳话毕便转身离去。
董老师呆呆瞧着柳艳的背影,他问自己:“如果柳艳肚内的孩子不是我的,我真的会义无反顾去照顾他们一辈子吗?”
他没有多余的考虑,已经得到答案。
“会的,我会照顾他们一辈子的。”
董老师坐言起行,他结了帐,立刻冲出咖啡厅去找柳艳,可是柳艳已经渺无踪影。
***
柳艳离开了咖啡厅,一个人在街上徐徐而行。
她拒绝了董老师的好意,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向施恩的人给予回报。
失去了程煌志、失去了家、失去了学业前途、连长期陪伴自己的焰儿也消失了,她剩下的只有腹中的骨肉。
为什么她那么执着硬要诞下那个不知父亲是谁的孩子?
可能她从小就只有母亲疼她,母亲尽她所能给予她最好,她能够前来湾区,被瑞秋阿姨当成女儿看待,也是因为她母亲以性命换来的,母亲把所有都奉献给她。
而她怀中的孩子与她的身世相似,在世上他只有自己唯一的亲人,如果连她也对他不好,这个世界便会无视他的存在。
她还有一个奇怪的想法,焰儿的消失是不是因为她要转生成为自己的孩子呢?
那个早夭的妹妹会否以另一个身份来到世界与自己见面呢?
她想着想着走向僻静处,她打算沿着楼梯走向地铁站。
倏地,一名男子从旁冲出粗暴地捉着她的手,她吓了一惊,向那男人瞧去。
那男人垢面蓬头、衣衫褴褛,满是红筋的双眼,透露出仇恨。
柳艳与男人打了一个照面,立刻认出对方,震骇道:“丁老师。”
丁老师狠狠抓着柳艳,硬要把她拖走,柳艳惊呼道:“你干什么啊?快点放开我。”
丁老师凶巴巴道:“你这个贱人害我没了工作,没了前途,不能教书。我的家散了也是因为你,你还害我老婆小产,你把我害得那么惨,我要你还。”
柳艳挣扎着,喊道:“你想怎样啊?快点放开我。”
丁老师迸裂出狰狞的笑容,道:“等我好好收拾你,之后再卖你去做鸡。”
柳艳大骇,拍打着丁老师的手,呼喊道:“放手啊!救命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