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木匠?”小旺看到陈正南身上的衣服,不由得吃惊地问。”
陈正南点点头:“是的,我就是木匠,干了三年的学徒才出的师,而且我学的是大木匠,给人建祠堂,庙宇楼阁。走吧,我们到店里再说。”
陈正南说着,便走到店里,向小二要了一个单间,点了一条鱼,一碟猪排,一只烧鸡、一碟猪头肉一盆羊汤,一碟红烧豆腐,又要了一斤黄酒,
几个人坐下之后,小二送了茶来。陈正南给两人斟了茶,两人还很是拘谨,小旺的同伴上手就碰倒了茶碗。
陈正南连忙喊小二拿了擦桌子的手巾打扫干净,又重新给他倒了一碗。
等小二出去之后,陈正南微笑着道:“我介绍一下,我姓陈,叫正南,眼下刚从金陵回来,要去北边临淮关上船去淮上正阳城,
今天是路过这里,碰巧遇到二位,这也是缘分。这位小旺哥,不知你贵姓?”
“小哥,我姓赵,叫赵旺,这是李建,他比我小一岁,我们俩是同一年来当学徒的,我家就在这定远县西边赵家岗,离这里十来里地,李建家在三河集北边小河口。”
说到这里,赵旺端起茶碗里的茶,小口地喝了半碗,又小声问道:“陈大哥,我还是不明白,你只是一个路过的客人,为什么要请我们俩吃饭?”
陈正南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房间的门就开了,小二端了托盘进来,将烧鸡和猪排放在桌上,又下了一斤黄酒,说道:
“还有两道菜,马上就好,请各位稍等片刻。”说完便转身出去。
陈正南关了门,起身在两人面前放碗筷,给他们倒了酒,李健拿着筷子,看到面前的烧鸡,直流口水。
赵旺说道:“陈大哥,你还没有说你为什么要请我们呀?你不知道呢,这是我这一辈子第一次到饭店里吃饭,我还从来没有吃过烧鸡呢。”
听了他这话,陈正南只觉得心酸,更是感动,连忙站起来,用筷子将那烧鸡拆开了,把这两只鸡腿放在赵旺和李建面前的碗里:
“你们先吃吧,吃完了鸡腿,我们再喝酒。”
他说着便拿过酒碗,捧起黄酒倒了三碗。
可是,小旺和李建只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烧鸡,却并不敢动筷子。
陈正南笑道:“吃呀,我说了让你们吃呀。”
小旺说:“陈大哥,你怎么不吃?”
陈正南道:“实不相瞒,我下午才到这三河集上,在客栈里住下来后,就出去吃了饭,因为天还早,我出来闲逛,就遇见你们和师傅吵架,现在还不饿。不过,为了陪你们,我还是可以吃一点。”
陈正南说着,便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烧鸡放在口中。
这一来,赵旺和李建才动起了筷子,张大口吃起烧鸡来,只片刻,两人便把各自那硕大的鸡腿吃得干干净净,连骨头都咬碎了,在口中吮吸一番才吐出来。
见两人肚子里面有了一点食,陈正南这才端起黄酒来说:“来,我们兄弟三个今日能够相见,这也是缘分,先喝一碗。”
三人喝过酒之后,李建用筷子夹了一块猪头肉放在口中大嚼起来,之后说道:“这肉真香,真好吃,今天是我这一辈子吃得最好的一天,第一次吃烧鸡,第一次喝酒,和做梦似的。”
陈正南听了这话,只觉得心酸,那一刻,他不由得想起了金陵城里的宁王之子,同样是孩子,他的梦想却是穿粗布衣服吃臭豆腐。人和人怎么能相比呢?都说条条大路通郭马,可是有的人一出生就在郭马,有的人却出生在西伯利亚的荒漠里,想去郭马比登天还难。
这两人平素没有喝过酒,陈正南给他们倒了两碗黄酒之后,便只让他们吃菜,又让小二送了馒头过来,等到两人吃了半饱,陈正南问道:“眼下你们俩有什么打算呢?”
小旺道:“哪里有什么打算?师傅不让我们出师,只能在这里熬一年。”
陈正南道:“他不让你们出师,你们可以悄悄地走了,不理他就是。”
小旺道:“不出师就另起炉灶单干,就坏了规矩,同行都不认不说,自己开了炉子做生意,也不会有人上门来。”
陈正南微微一笑道:“我有一个主意,你们俩可愿意听听?”
李建连忙把眼睛睁得大大的,问道:“陈大哥,你有什么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