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伯夫人笑着走入菊园,那热情亲切的模样仿佛她与宁雨有多亲厚似的。
她先是给宁雨行了个礼,眼含热泪的欣慰道:
“如今见宁夫人过得好,那姨母就放心了,不枉费姨母将更好的信王换给了你,哪怕你表妹因此受了委屈,只要你好,姨母也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阿娘了。”
春喜在一旁听着,白眼差点翻上天。
“永宁伯夫人,这亲不是表小姐非要换的吗?怎么就成委屈她换给我家夫人的了?”
永宁伯夫人:“……”
春喜似乎不通人情,又纯真的继续道:
“您若想对得起九泉之下的老夫人,当初怎得还不让我家夫人上学?还让那些下人怠慢我家姑娘?还将我家夫人安置在仅一墙之隔的偏僻院子?”
“这也就算了,小姐连口热饭都没得吃,生病了也只能当掉首饰治病,冬日里连炭都没有,还是靠烧柴火才度过的冬日。”
永宁伯夫人气得手都在颤抖。
春喜疑惑:“而且,您不仅拿了宁家的家产,还动了已故老爷给我家夫人的嫁妆,难道您不是见着我家夫人无依无靠,要吃我家夫人的绝户吗?”
春喜的语速很快,一通抱怨下来,硬是没给永宁伯夫人一个插话的气口。
待春喜都把话说完了,宁雨才出声呵斥:“好了,春喜,别说了,我相信姨母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并非心思歹毒之人。”
永宁伯夫人欲要出口的呵斥因为宁雨的这番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她现在是承认也不是,反驳也不是。
若是换作一般人,早就羞愧得转身离开了。
可很显然,永宁伯夫人并非一般人。
她堆起笑来,热情的想要去拉宁雨的手,但却被宁雨躲开,却也不尴尬的。
“宁夫人,姨母这次过来,是想请你……”
“姨母,这花送给你。”宁雨打断了永宁伯夫人的话,随手抓起地上拔出来的菊花递给永宁伯夫人。
花根还连着土,这一拿,土都撒在了永宁伯夫人的衣裙上,弄脏了精致的绣花鞋。
永宁伯夫人虽是不悦,却也并未表现出来,甚至强忍下了恶心没有踢掉鞋上的泥土。
因着与泥土相比,宁雨送她的菊花更让她恼怒。
送菊花并无甚不妥,可偏偏菊园里有那么多的菊花,宁雨拿的却是白色的。
送白色的菊花多为哀悼。
而且送的还是被连根拔起的白色菊花,分明就是在诅咒他们一家早死啊!
永宁伯夫人虽知宁雨在诅咒她,却也强忍下了怒气,故作不知的接过菊花,笑着道谢。
紧接着快速道:“宁夫人,这莹莹也嫁入尚书府有几日了,莹莹这几日想你想得紧,又生怕你还对她心有不悦,忧心得茶饭不思。”
“姨母是看着你们长大的,见你们姊妹因一些误会不快,姨母属实心疼得紧,这才冒昧来当个和事佬。”
永宁伯夫人说到此,也不给宁雨说话的机会,话锋又是一转:
“姨母听闻你收到了不少京中臣妇的宴席邀请,不若就带莹莹一同前往,也好解了你们姊妹间的误会。”
如今白莹莹身陷污名中,薛尚书又因嫁妆一事不待见白莹莹,以至于薛夫人也是没给白莹莹好脸色看,就更别提本就不愿娶的薛城宇了。
白莹莹在尚书府过得还不如个妾室,以至于第二日回门时眼睛都哭红了,可把永宁伯夫人心疼坏了。
于是乎,永宁伯夫人才拉着脸求到了宁雨这里。
只要宁雨携白莹莹出席了宴会,那污名自然得以解脱。
毕竟,这事儿本就因宁雨而起,就该宁雨来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