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问阿蛮要罗帕来擦嘴,女孩子不是随身都会带那玩意儿吗?怎么好像她们两人说的不是一回事呢。
罢了,左右现在气氛正好,若是再说下去,他有预感,一定又会针尖对麦芒的。
肚里有食,人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齐睿闲着没事,见阿蛮低头做着手中的东西,伸着脖子去一看。原来是在雕刻一块儿木头。
一看这个,顿时想起来前几日的事。
他现在一听卫瑄这个名字还是介怀,刚想讽刺几句,又想起那日她脸上晶莹的泪花,顿时如鲠在喉。
罢了,左右在她身边的是自己,齐睿还不信了,他还比不过一个人渣。
只要在她身侧几日,阿蛮一定能看见他的好,弃暗投明。
“你这匹马。”
见阿蛮怒眼相向,想起那日她说过的话,赶紧改口:“鹿,这个鹿,的角是不是太高了些?”
转念一想,阿蛮生在山野乡间,哪里见过这种高贵的玩意儿,又不似自己,宫中有鹿苑,想看就看。顿时胸中油然升起一股激荡之情,看她的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你没见过却能雕刻成这样已经很好了,来,我告诉你,鹿的角是矮一些,枝杈也没这么多,还有。。。。。。”
阿蛮原不想搭理齐睿的,可他就跟一只苍蝇在耳旁一直嗡嗡嗡的叫个不停,弄的人心浮气躁,一个不查,手下一滑,鹿的半边脸整个刻歪了。
没眼色的某人还在一旁聒噪:“传说鹿王倒是角长枝杈多,膘肥体壮,身形矫健。可世人只听说,却从未见过。你这只鹿倒是有几分神鹿的英姿,可是你从哪个画本上瞧见了,脑中想象而出的?”
阿蛮觉得,自己若是再不说些什么堵住他的嘴,只怕今儿耳根都不得清闲了。
“它叫小乔。”阿蛮握着手中的木雕,面露怀念之色:“是我儿时的玩伴,体型就是这样。唔。。。。。。”
阿蛮歪着脑袋,想了想:“大概,就是你所说的鹿王了吧。”
小乔是介琰带回来的,她那个师傅,平日里是游手好闲,不过眼光却高的出奇,能被他牵回来,小乔必定不是凡品。
管它鹿王不鹿王的,反正在她心目中,小乔就是家人。
“怎么可能。”齐睿失声道,满脸皆是不信:“鹿王天性桀骜,宁可自绝也绝不受辱。古来多少文人墨客皆写诗称赞其美名风骨。”
桀骜?风骨?
阿蛮回忆了一番后山上的那只。
除了瞪着眼睛撒娇耍赖讨吃食,就是伸着舌头舔脸讨欢心,见了吃的恨不得亲爹都不认的主儿。
齐睿信誓旦旦的眼神,让她产生了疑惑,莫非家里那只,是披着鹿角的犬?
阿蛮忽然一笑,自己竟然是魔怔了,信他的话作甚。赶紧将手上这一只礼物做好,也能赶上好时辰。
齐睿见她垂着头接着手中动作,不禁有些泄气,又骚扰了几句,却见她仿佛日了定一般,眼观鼻,鼻观心,再也不理会外在之人。不免心灰意冷,独自坐在塌边,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一边拿眼斜着瞟她。
时光流逝,艳阳西垂。
阿蛮小心翼翼落下手中最后一刀,两根拇指小心翼翼的擦去上面的木屑,目光大盛,将那小鹿仔细摆放在桌上,怎么都瞧不够。
或许是终于完成,心中如释重负,这才发现腰酸背疼,胳膊也软的抬不起来,不禁握了拳头,面前挪到身后为自己捶了两下,缓解疲劳。
目光漫无目的的扫射,忽然,停在了某处,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