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的声音絮絮叨叨,孟成柏、孟成林两个儿子只低头恭敬听着。
陈红杏跟大嫂吴梅,以及一众小辈们都各自翻着白眼。
出事这么些日子,谁少帮忙了?
特别是这几天,他们一个个的囫囵觉都没睡过,撑着前后忙活。
个个脸上挂着熊猫眼,身上少说掉下去二斤肉,再大的情也还完了!
何况孟解放在县里,也没说拉拔他们谁跳出农门,进城当个工人。
孟成良当村长,他们该干的活一样没少,好处没见到多少,有时候为了显得他公平公正,还得身先士卒做榜样。
这回更是被牵连得不轻。
自他们一家出事后,村里明里暗中的指点排挤就没少受。
只是各个心里腹诽,可没谁敢跟老爷子呛声。
一把年纪的人了,再给气出个好歹,他们还得接着办丧事。
这可真不是个轻松的活。
一行人在唠叨声中下山,然后迫不及待地的各自回家。
前前后后这么几天,个个睡眠不足,累得不行,只想早点洗漱了躺床上好好睡一觉。
回娘家参加葬礼的孟玲,告别了爹娘,也想直接回榕树村带孩子去,却在分岔路口,被大哥拉着塞了一百块钱。
孟超一夜没睡,眉眼疲惫,语气却透着骄傲自得的道:“玲子,前两年你出嫁时,大哥穷,啥都没给你买。
如今发了点小财,这些当是补给你的嫁妆!”
前段时间刚被二弟补贴了一百,如今又拿着一沓崭新的十元大钞,孟玲也不急着回家了。
站住了脚,拉着大哥小声问:“前两天听你妹夫说你在街上摆摊卖东西?
怎么样?
有人抓不?赚钱不?”
“小买卖,没人抓!
能赚点,反正咋的也比在地里刨食强!”孟超嘿嘿笑着道。
一句话,加上手里的一叠钱,让孟玲狠狠心动了。
她想了想,咬牙问:“大哥,那冬日里闲下来的时候,能带我一个吗?
榕树村里每人分到的土地虽然比这里多些。
一年忙到头,吃喝倒是不愁,但也没什么活钱。
你妹夫家人多房子少,我不求别的,抽空赚点钱存着,以后分家出来,能单独起几间屋子就行。”
孟家村地少人多,偏僻又穷,本身条件有限,女孩外嫁没什么嫁妆也基本嫁不了多好的人家。
孟玲丈夫姓张,叫张忠权,名字大气,但人就一老实巴交的农民,在家排行第三,上下兄弟姐妹子侄一堆。
三代同堂,十几口子人,都住在五间老房子里,着实挤得慌。
孟超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换以前他还怕政策变化害了妹妹,如今在外面进货卖货跑了几天,深刻感觉到了自由买卖的蓬勃发展,加上每次出摊的收入,让他胆子飞快大了起来。
孟家做生意的队伍,渐渐扩大。
冯宜家今天起了个大早,上了坟场上面的山林。
静静的俯视了下面整场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