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颇为累人的觉睡醒,已经是隔日早上了。
外面雪停了,但天仍然阴沉得厉害,山风刮得雪沫子,树枝子乱飞。
山里还不时传来树干等物被雪压断的嘭嘭声。
冯宜家听着外面寒风呼啸,把自己裹成了球,缩在灶前烤火,也不敢再在床上待着。
罪魁祸首孟盛瞧着媳妇儿的怂样,眉梢眼角都挂着笑。
一大早起来殷勤的把两边院子和屋顶的雪都扫干净后,还兴致勃勃的在院里垒起了一大一小一男一女两个手牵着手的雪人。
懒洋洋坐在小板凳上烤火的冯宜家,透过厨房微开的门缝,瞧着男人跟撒欢的二哈似的在院子里不停折腾,就佩服不已。
半点不怕冷不说,昨晚疯了半夜,也不知今日怎么还有那么好的精气神?
等胡萝卜当鼻子,黑炭当眼睛的圆滚滚雪人堆好,回屋坐在灶前烤火,孟盛才跟冯宜家继续说起了昨晚的话题。
“咱爹的事你不用担心,那次在山里差点出事后,我脑子里就多了些养魂移魂的方法。
你应该知道,在这方面那黑袍人比那老道还厉害些。”
冯宜家闻言一惊,转头,黑黝黝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人,确定眼前的人神态眼神无异后,心里的恐慌散去,然后怒火开始升腾,直接伸出爪子拎着男人的耳朵转圈。
气道:“你是半点没把我当媳妇儿是不是?
这么大的事,好几天过去你居然一个字都不跟我说。
既然啥事都不跟我说,你还娶我干嘛?”
孟盛一时被骂得有些懵,那些大多堪称阴森恐怖的记忆,他不觉得有说出来的必要,也怕说出来吓着媳妇儿,没想到竟然因此惹得人生起气来。
不过别管其它,眼下伏低做小哄媳妇儿要紧。
孟盛一手虚虚的护着耳朵,一边哀哀痛叫着求饶:“疼,疼!
老婆,媳妇儿,你轻点,轻点!
耳朵要被你拧掉了!”
男人在外面待了不短的时间,耳朵跟冰疙瘩似的,冯宜家拧了两圈嫌弃的松了手。
孟盛捂着火辣辣疼的耳朵,没骨气的凑上前辩解:“我哪有啥都不跟你说。
就这一件而已,还不是怕你担心。”
话落,见媳妇儿依旧绷着脸,又继续道:“爹那里,他的魂魄经过几次大的消耗,就算一直养着还是有些弱。
那枚古铜钱就是养魂的宝贝。
我们种的那些树也不算白种,等到开春回暖,树苗成活,树叶长出来后,我用法子把它们产生的阴气汇聚起来滋养灵魂。
等到爹的魂魄强健些,就可以寻个灵魂消散的身体还魂。
眼下咱们什么也做不了,所以我才没急着说。”
闻言,冯宜家顾不上生气了,转而问:“灵魂消散的身体应该不好找吧?”
孟盛眨眨眼:“身体还行但即将死亡的人,是不咋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