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让我以为孟小姐是沉默寡言的性子。”慕寒松说着,下意识顿了顿,“今日一见,孟小姐倒是口齿伶俐,能说善道啊。”
慕寒松笑着摇摇头。
空气一阵寂静,马秋雨如同卸了气的皮球,瞬间丧失了所有战斗力。
她整个人都忍不住一抖,狠狠掐紧了手心。
刚刚的所有话他都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现在是在嘲讽她说话难听呢。
“慕公子……”马秋雨很想晕过去,早知道他在一边,自己绝不会说这样的话。“刚刚都是误会。”
她强行让自己清醒些,脑子里想着说辞。“我与香掌柜早先便有些不对付,所以……说话难听了些。”
香浓浓和傅景正对视一眼,面色各异。
傅景正没什么表情,香浓浓倒是分外疑惑。
“这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就改姓了?”
傅景正听到她的心声,他虽然清楚所有事情,但一时不好对香浓浓说。
香成允也听见她的疑惑,转头看向慕寒松。“慕兄,她不是说自己是马家出来的吗?为何会姓孟呢?”
马秋雨身形一晃,脸上血色尽褪。
这人竟然和慕寒松称兄道弟,那她刚刚……究竟骂了谁?!
她的目光忍不住在香浓浓和他身上穿梭着,他不是这个村姑的朋友吗?怎么会和兵备副使的儿子扯上瓜葛?!
他们管家的人应该孤高自许,怎么能和这样的泥腿子称兄道弟?!
慕寒松抿唇笑了笑,“实不相瞒,成允,我也想问问孟小姐为何会这样说。”
马秋雨身形晃了晃,看着几双眼睛神色各异落在她身上,她觉得万分羞耻。
要她在这种场合下说出自己的事,比杀了她还难受。
那丫鬟反应迅速,连忙上前行了一礼。
“回慕公子,我家小姐早先是马家出来的,由于家里遭了难,所以被托付给我家大人了。”
“原来如此。”慕寒松了然地点点头,“我还说呢,怎么年龄不小了,排行却如此靠后。”
他笑着摇摇头,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
香浓浓瞬间了然,所以是之前那个不靠谱的县令出事了,给女儿找了个更大的靠山?
太牛了。
“所以,她不是孟大人的亲女儿,而是马家出来的?”香成允又确认了一遍。
慕寒松点了点头,“十有八。九。”
香成允登时没了兴趣,他一向不喜欢伤口上撒盐,听到她家破人亡也没什么反应。
比这惨多了的他都见过。
“难怪那么嚣张,原来背后的靠山不小。”
几人又在桌边坐下来,看起来不想再跟她多说了。
马秋雨更觉得他们的目光像是刀子一般,狠狠扎在她的自尊上。
看着她鹌鹑似地样子,香浓浓忍不住唏嘘。“她演技可真好,变脸竟然这么快。”
马秋雨正想离开,又听身后传来一道娇艳的声音。“今日可真热闹。”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马秋雨浑身一抖,脸色更白了。
应声看去,女子云鬓高绾,碧玉簪和金步摇两相辉映,圆润的白玉珠垂在脸侧,行走起来分毫未动。
腕间翠绿浮动,上好成色的莹润翠镯若隐若现,腰间坠着一镶嵌玛瑙青色丝带,七幅雪缎织锦裙摆轻轻晃动着,风姿绰约,仪态万方。
孟南柯在丫鬟仆从的服侍下缓缓走过来,一眼就望尽了酒楼中间的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