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脖子上,扶桑侧身过去,她的头发很长了,从没有这样长过,有闪电从脸上扫过,宋旸谷站在她背后的时候,她哭了。
哭的像是没有哭一样地安静,甚至听不出区别来,宋旸谷手不太好,看不见,低头很久,恰好在耳边说话,“你劝我去香港,我会去,只是特地来给你送戒指的,跟你讲一声,好让你知道,我们又结婚一次。”
不是因为离婚才结婚一次,而是因为之前,日本人蔫坏,逼着扶桑写了断绝关系书,实在是厌烦了宋旸谷一封一封联名信。
日本人要去扶桑写下来了离婚断绝关系书。
就在上周。
宋旸谷看到了日本人的信,还有报纸,他都没稀的捡起来仔细看,直接就撕了。
我结婚离婚的,要你日本人说了算?
这个戒指还是二老爷国外找的,用的也是二老爷的钱,他在巴拿马那边做的地产投资很成功,地价涨的很快,买到就是赚到了,生意人在哪里都能赚到钱。
这个粉钻,宋旸谷让他帮忙找的,二老爷不太甩儿子,但是儿子的要求,他从来跟二太太一样,一板一眼地完成。
宋旸谷就拿来给扶桑,“你是宋太太是不是?”
扶桑哭的泣不成声,她多少年没有这样哭过,“那不是我写的,是日本人伪造的。”
“你写的也没有关系,我都知道。”
宋旸谷就老记得刚结婚时候的话,两个人在一起一辈子,不是为了一定要过好日子的,是互相扶持依靠的,最起码不能背叛对不对?
他落难了,她拉他一把。
她不行的时候,他得撑起来,不能因为时间长就放弃了,那叫什么婚姻?
婚姻是很沉重的东西。
扶桑没有问过他会不会再娶,也没问过他要不要传宗接代。
但是此时此刻,就很想问,“我如果一直没有出去呢?”
“那我就选个日子,像是今天一样,接你走。”
去私奔。
两个人逃亡国外去,隐姓埋名。
家里的一切,前半生奋斗的在做的一切,宋旸谷都觉得自己很卖力了。
所以私奔这样的事情,营救她出去,两个人自己活,他不觉得遗憾,不觉得难以割舍。
“要不要再娶一个?”
宋旸谷笑了笑,“找不到你这样的了。”
我们在很年青的时候结婚,结婚之后好像也没有如何过人生,但是就那样短暂的相处,让人总也惦记,总也忘不掉,还没有回味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一起了。
等后来的日子,才慢慢地觉察出来不一样,才会觉得前面的日子,原来是这样的好啊。
自己戴上帽子就走了。
扶桑打开窗户的缝隙,从来没觉得舍不得他,但是现在很舍不得。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这是那一年,宋府里面唱大戏,戏班子来来回回请了三四个,那时候的日子,扶桑想想,她趴在栏杆上听戏,小荣不知道谁给了他一把瓜子,俩人慢慢地磕着。
她想的入神,窗户突然打开,看守的见宋旸谷出来,刚要前面引路,就见他突然回步,一把推开窗户,压低了声音,他的脸很白很白,在雨水冲刷下显得更白,“所以我们都要好好的,知道吗?扶桑,人活着才有希望。”
“你得好好的,外面所有的事情,我都会处理好,不要你费心,你一个人,要好好的,我给你带很多很多书,带了你的算盘来,你明白吗?”
我用了很多时间在思考,思考你在监狱里面,是如何度过这样艰苦而空寡的日子的,这是每天早上起床后,弯腰踩着鞋子的时候,我总会想起来的一个话题。
把这样的一个人,关在里面,何其残忍。
他想起来,总觉得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