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庆提振起精神,连声附和道:“正是这个理儿,我也写信去给陆家,安王这次打的可不止是咱们几个的脸,他明知道咱们背后是什么人,还非要对我们下手,这不明摆着醉翁之意不在酒吗!”
周恕点点头:“不错,这种时候,我们更要团结一致,不能让人看了笑话,等京城那边给安王施压,我就不信他还能一意孤行!”
见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义愤填膺,范轩忍不住弱弱道:“那十二万五千钱,咱们还交不交?”
“不能交!”周致忿忿道,“爹,几位世叔,我们要是一开头就服软了,那安王肯定会步步进逼,他欲壑难填,我们可不能陪他玩儿!”
范轩:“那要是……他逼我们交呢?”
周致心里有些瞧不上范轩,心想你好歹也是灵州巨贾之一,背后又有陈留范氏,怎么就骨头这么软?
“那就硬碰硬,谁怕谁!”
陆庆摆摆手:“世侄,你还年轻,不要冲动,他毕竟是皇子,就算到时候我们有人撑腰,那也得我们先退一步,要不然难道让安王登门给我们致歉吗?如果出了这笔钱能息事宁人,那我倒是没意见。”
周致不情不愿道:“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我们三家平摊,每家也得出个四万多呢!”
陆庆心头冷笑一声,心说当日捞钱是你们周家捞得最狠,现在出了事,就说平摊了?
他不阴不阳道:“世侄,安王说十二万五千,你就真拿十二万五千给他?要送钱上门也得讲究诚意,他既然把数目说出来了,最后要送,起码也得送十五万,而且当日转卖空饷这件事,是周家先提出来的,也是你们占了大头,按理说,这次就算出钱,也该是你们最多,何来平分之说啊?”
周致一股恶气涌上心头,大声道:“陆世叔,你可不要欺人太甚!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船要是被凿沉了,对谁都没好处!我们义兴周氏在世家里头也算头一份了,难道不该占多一点么?”
陆庆:“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义兴周氏,无非是出了个周瑛,可现在周相已经去世,一代新人换旧人……”
“都别说了!”
周恕一声断喝,将他们的争执打断:“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争这些有的没的!当务之急,是赶紧给京城写信,有什么力气都使上,安王没有先对我们动手,无非也是忌惮我们背后的势力,想敲打我们,我们别自己先乱了阵脚……至于钱的事,等京城回信了再说!”
他既然这样说了,其他人也没什么异议,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众人的确也需要时间各自回去梳理梳理。
出了周家大门,陆庆忍不住跟范轩吐槽:“他周家还真把自己当成世家之首了?什么玩意儿!我看安王这次最想整的人就是他!”
范轩劝道:“算了,眼下还是大局为重的好,依我看,要不回头我们先私下去拜见安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章程,总不能两眼一抹黑,跟着周家走吧?”
陆庆斜睨他一眼:“你怕了?”
范轩道:“你想想,安王这次杀了那么多人,肯定是来真的了,闹到最后,双方如果都得有个台阶下,那世家那边肯定会抛出挡箭牌来消安王的怒火,那谁会是那个替死鬼?”
被他提醒,陆庆浑身一凛,脸色大变。
为了在回去的路上单独说会儿话,范轩没有乘坐自家马车,而是与陆庆同坐一辆,此时马车行经闹市,忽然一个急停,外头马匹嘶鸣声传来,又有整齐急促的脚步声,两人相视一眼,心生不祥。
陆庆掀开车帘子往外探看。
林淼,也就是当年跟着贺融一道出使西突厥,后来在禁军中步步高升,这次又跟随贺融来到灵州的人——正领着一队士兵拦在马车外面,朝陆庆露齿一笑。
“陆郎君,奉安王殿下之命,请你们到北城军营去作客。”
陆庆懵了一下,色厉内荏道:“那要是我们不去呢?”
林淼将剑慢慢抽了出来。
“那就只好得罪了。”
林淼自认为笑得还是很有亲和力的,他崇敬安王,就连笑容也刻意学了很久。
但在陆庆看来,却是十足的阴森可恶。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在尽量尽量写多点,嘤嘤嘤,恨不得把脑洞都化为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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