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一来,这就更麻烦了。
他昨夜隐约听到了将他带去安家的事,便想着是不是安家有人回来了,就给付泽漆留了那么一张纸条。
李页是个彻彻底底的文人,半点武功都不会,他想着他学了这么多年的武,就算安家来了人,也是不怕的。
云城近期这情况,杀手也很难能进城,况且若要杀他,也不至于留到今日……
可安文不一样,三年前那件事,安文的父亲便是主谋之一,当时安家一行人都被连累,只有安文被送往外地,又祸不及子女,便放了她。
周灿默默为自己默哀,安文他应该真的打不过了。
安文看起来要比以前温柔了许多,但露出的手上边全是茧子,她淡淡开口,“看来少将军想起来了……”
她又道:“不过,并不打算杀少将军,毕竟云城百姓还需要你。至于周光烁,活了这么多年,也该去向我父亲赔罪了。”
“我方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安文姐姐。想必你也在军中待过一段时日,军规如何,不必我再向你说明吧?”
安文冷漠的抬了抬下巴,“关我何事?再说我父亲也不过为了一家老小,他不做那些事,我们都会死!”
周灿:“那云城百姓呢?他们就该死了?”
安文依旧一字一句道:“关我何事?我只知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歇也歇够了,周光烁能死在我安家这块地上,算是他命好。用你的命换他的命,少将军,我觉得他一定求之不得的,呵呵……”
安文给了李页一个眼神,随后,周灿被一把揪起,拖到了院子里。
院子中有一个新搭的刑台,四周都是杂草。
安文伸出手,抬头挡了挡阳光,然后扭头对周灿说了句,“今日阳光很好,最适合长眠了……”
“做梦!”周灿突然挣开绳索,唰的一声射出一把利刃,然后向院墙跑去。
轻功还未施展,四周就出现了十余位蒙面人,很快,周灿便被五花大绑了起来。
安文抱臂看着周灿,然后拍了拍手,两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护卫被扔了出来,她指了指,道:“少将军是对自己有信心,还是对自己的护卫有信心?”
“呵,少将军,谋士以身入局的确厉害,可你为什么觉得自己也能做到呢?”
安文嘴角勾起一丝笑,“还有你留的那张纸条,是给付泽漆留的吧。算算时间,他也该到了。”
周灿瞳孔顿时收紧,他躺在地上,一言不发。
李页心中郁闷,他捏紧拳头,狠狠的朝周灿挥去,末了还不解气,又重重的踹了周灿几脚,或许是力道没收住,周灿就这样晕了过去。
安文轻飘飘的看了周灿一眼,又神色复杂的看向一处紧闭的房门,陈旧的门上还能看出丝丝血迹。
她让人搬出一个香坛,然后插上一支香。
日头渐渐到了正中,香就要燃尽之时,大门被人推开。
付泽漆轻轻喘着气,走了进来,身后是一同来的秦岁安。
安文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付公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
“安文,果然是你。”
“付公子觉得自己能救下少将军吗?”安文倒了杯茶,端到付泽漆的面前,“付公子辛苦,喝杯茶吧。”
然后她又看向秦岁安,视线看向他的腰间,略带惊讶,“没想到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独行锤也来了,倒也省了我寻你的功夫。”
秦岁安没吭声,一眼就认出他的人,少之又少,这安文恐怕十分难缠。
付泽漆接过茶,一饮而尽,“好茶。”然后又将杯子递了回去,略过安文,穿过一行人,走到了周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