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宗姓的郑姓遍布黄梁市的政法和公安系统,市公安局长就是郑天则。报警不出警,难道说进取学院是郑家的产业?”金一佳若有所思地说道。
“先不要乱猜了,一佳,你马上联系一下夏德长。”直觉告诉关允,夏德长虽然在黄梁栽了一个大跟头,但他不会立刻离开黄梁,夏莱的暗访还没有结束,他估计会等上一等再走。
“好。”金一佳又打了夏德长的电话,过了一会儿她失望地摇摇头,“还是没有接听。”
“夏德长……”关允无法评价夏德长的为人了,不管他是故意不接听还是另有原因,至少在上一次金一佳打了电话之后,也要回拨一下问问情况才对。他却一直没有理会金一佳,度量实在太小。
“等我回京,我和爸爸好好说说夏德长。”金一佳也气着了,愤愤不平地说道。
汽车出了市,来到市外,夜色渐黑,又走了一段路,连路灯都不见了,四下一处漆黑,应该已经走到了田地之中。路坑坑洼洼不太好走了,借着汽车的光芒,依稀可见道路两旁果然是大片大片的农田。
如果是夏天,肯定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可惜现在是冬天,万物衰败,还有积雪未消,更增加了凄凉之感。
忽然,关允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说夏莱的名字寓意不好,是指夏天里一片荒废的田地,那么在冬天的野外,全是荒废的田地,夏莱的荒芜就没那么明显了。是否可以说,夏莱会有惊无险地渡过难关?
这么想着,汽车向右一转,眼前豁然开朗,不远处矗立着一座灯火辉煌的建筑,乍一看,犹如一座遗世而独立的城堡,巍巍然屹立在城乡结合地带。
进取学院的大门敞开,此时正是寒假前夕,学生们还没有离校,学校门口三三两两的学生进进出出,一派和平景象,不见有丝毫异常,就连面包车直接开进了学校大门,也无人拦截。
刘宝家将面包车停在正对大门的停车场里,几人下车,眼前是一座主体建筑,六层楼的教学楼。教学楼灯光大亮,每个教室的窗口都有学生人头攒动,过往的学生也平静如常,还有几个青春亮丽的女学生向关允投来了欣赏的目光。
一切,再正常不过,别说有严重的事情发生了,连一点异常的氛围都没有,就让几人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就连金一佳也是纳闷儿:“什么事情都没有,怎么回事嘛,难道被骗了?不应该呀,夏莱从来不开无聊的玩笑。”
关允沉思了片刻,挥手说道:“先上车,宝家,开车在学校里转一转再说。一佳,再打夏莱的电话试试。”
面包车发动,缓慢地沿着教学楼、学生宿舍和操场转了一圈。时间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既没有联系上夏莱,又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就更让关允几人迷惑了,到底是夏莱谎报军情,还是事情另有变故?
怎么办?本着不肯放过任何一种可能的想法,关允对刘宝家说道:“宝家,你和镔力、李理去教学楼里面排查,多问问学生,看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出现。我和一佳去教导处,和学校领导接触一下。”
“好。”刘宝家二话不说,一挥手,雷镔力和李理就跟随他前去查楼了。
关允和金一佳正要动身前去教导处,忽然发现三五成群的学生纷纷朝一个方向拥去,不少人手指教学楼,纷纷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出什么事情了?关允抬头一看,教学楼三楼的一扇窗户打开,一个人影闪了出来,她身影窈窕,神情漠然,穿灰色上衣、褪了色的长裙,一抬脚就坐在了窗台之上。
聚集在楼下的学生一阵惊呼:“有人要跳楼!”
铸成大错
尽管离得远,关允和金一佳还是一眼认了出来,是夏莱!
还真是夏莱!
楼上风大,寒风吹动夏莱的长发,飘扬起伏,就如一个不真实的梦境,却是噩梦。
关允和金一佳对视一眼,满心惊恐,随人群快步向前,不几步就来到了教学楼下。两人抬头仰望,见夏莱已经坐在了窗台边缘,眼神惊恐,神色恐慌,还不时回头张望,似乎身后有人追赶一样。
不过她衣衫整齐,脸上和身上也不见伤痕,只是不知为何惊吓得花容失色,莫非是受到了人身威胁?关允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楼下,抬头仰望夏莱,三层楼的距离,不过十几米远,可以清楚地看到夏莱脸上的悲伤和绝望,却又像隔了千山万水一样遥远。
“夏莱!”关允大急,大喊出声,“我来了,你不要做傻事。”
“夏莱……”金一佳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你这是干什么?快下来,你别吓我。”
夏莱听到熟悉的声音,眼睛顿时有了光彩,目光落到关允身上,先是一喜,再落到了金一佳身上,又是一惊。她冲关允和金一佳挥手,用足力气说道:“关允、一佳,你们终于来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话未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夏莱悲情一哭,就如风中落叶,瞬间击中了关允的心。他和夏莱相恋四年,又经历了苦苦等候的两地相望的一段艰难时光,如果说他和夏莱之间的感情可以轻易舍弃,绝对是自欺欺人。他和金一佳之间是有好感,也有喜欢,但没有经历过波折的感情并不成熟,也许一次风浪就会使其夭折。
但和夏莱的爱,直到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已经深入了骨髓,就如亲情一般无法割舍,也不可能割舍。夏莱柔弱无助的痛哭,让他想起了和夏莱在一起相恋并且守望的岁月,心如刀割。
“夏莱,你等着,我马上上去救你!”关允悲伤之余,还保持了足够的清醒,虽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眼下形势危急,顾不上多想,还是救人要紧。
关允分开人群,就要冲进教学楼去救人,才走两步,形势陡然为之一变。
“啊!你不要过来!”夏莱惊恐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就如彻骨的寒风洞穿了关允的心房,痛得彻骨,凉得惊慌。
关允止住了脚步,回身一看,三楼的窗户内人影一闪,一个留着背头、穿西装打领带、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闪身来到夏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