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还夸你长大了,今儿个一看还是个孩子心性。”戚珏一边,一边捡起被沈却掰下来的木片,重新粘黏。
沈却有些怏怏。
她将身子向后挪了挪,把脚抬在同一层台阶上,抱着膝。又将脸贴在膝上,偏着头望着戚珏。
戚珏把最后一片木板粘好,只等着胶水干透彻。
“这次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回来?”沈却口气幽幽。
“把左相的事情处理完了就走。”
第二日,左相府就被抄了家。
因为三个小家伙的周岁礼上行刺戚青昊的三个妇人招供是左相指使。
“陛下!老臣冤枉啊!太子殿下这是血口喷人!陛下!陛下!”左相官服脏了,披头散发。他看着戚珏的眼中全是彻骨的恨意!
“拖下去。”戚青昊沉声说。
听了戚青昊沉静的声音,左相的呼喊忽然停了下来。他抬起头,望着高座上的男人,忽然全身犹如坠入冰窟,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古来伴君如伴虎,那个位置的人也最是多疑!
当年先帝在时,左相支持的是三王一党。所以就算戚青昊继位之后一直没有夺了左相的权利,也并不代表他放过了左相。
左相目光扫过朝中诸位大臣,这才发现才短短三两年的工夫,旧识同僚早已投靠了右相。
“哈哈哈哈哈——”左相捂腹大笑。他这才想明白,为什么号称一只麻雀都飞不进去的沉萧府会溜进去刺客,为什么皇位巩固时会有人行刺,为什么戚青昊会放心的把刺客交给戚珏。
因为那一场行刺根本就是戚青昊一手策划!
可惜他知道的太晚了!
“陛下,父亲是冤枉的!”皇后脸色苍白,她冲进大殿为其喊冤。
戚青昊冷冷看着她,“念在你哺育三位皇儿的份儿上免你死罪,即日起废黜后位,打入冷宫。”
戚珏走的那天早上,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手腕被绑了一根红绳。顺着红绳,另一头系在沈却的手腕上。沈却还在睡着,呼吸匀称,眉头轻皱。放在眼前的手攥成了拳。
戚珏动作轻柔地掰开她的小拳头,原来红绳系在手腕上还不放心,还要攥着线头。
沈却睫毛颤了颤,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又有些迷迷糊糊地合上。过了一会儿,沈却一下子睁开眼,盯着戚珏看,眼睛里还有一丝强烈的慌张和不安。
戚珏一下子就心疼了。
他俯下身吻了吻沈却的眼睛,原本想要说一些安慰她的话,可是竟一时什么都说不出来。
沈却的身子缩了缩,习惯性地抱着戚珏的腰。戚珏侧着身子拥着她,看着她睡熟的容颜,等着她醒过来。
而对于沈却来说,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是戚珏就可以让她一整日心情很好。
“先生你醒啦?”沈却睫毛微颤,略懒散地打了个哈欠。
“嗯,刚醒。”戚珏柔声应着。
下一瞬,沈却身子紧绷,整个人一下子清醒过来。她看了一眼系在手上的红绳,抿了下唇。
“不许笑话我像个小孩子!”沈却说着去解系在两个人手腕上的红绳,“我只是怕你趁我睡着了偷偷溜走。”
将红绳解了,沈却在床上坐起来,她将床幔拉开一条缝,瞧了瞧外面的天色。
“天不早了,该起了。你也该走了。”沈却低着头,有些沮丧。
戚珏将沈却落在床上的红绳捡起来,一道一道缠在自己的手腕上。沈却一直看着他这么做,等到戚珏快将红绳缠完的时候,沈却伸出手将他手腕上的红绳打了个死结。
“可不许自己解开了,只能等你回来的时候我给解开。”沈却仰着脸郑重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