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岩的眼眶红红的,他别过脸,不愿意被苏夜看到他哭过的样子:“醒了,不过我想她应该不会愿意见到你。”
苏夜恍若未闻,踱步向楼上走去,他走得很慢,每走一步都在斟酌着他应该说的话以及脸上应该有的表情,他不敢再刺激到她。
站在门前,他微微顿住,有些退缩,不过还是向里跨出了一步,床上的女人闭着眼,睫毛却在轻轻颤抖,他知道她在装睡,也不拆穿,也许这样两个人都不会太过尴尬。
“对不起。”他站在原地,紧张地看着她泛白的脸,当她在他怀里闭上眼的那一刻,他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无论这孩子是不是他的,他都欠她。
郁小北忽然睁开眼,冷冷地看着他:“出去!”
他隐忍地握紧拳:“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
她垂眸,声音里带着残忍的温度:“除非你死!”
苏夜被她激怒,瞪着这个完全失去理智的女人说:“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有,你又何必这么恶毒!”顿了顿,还是将剩下的那句话说了出来,“再说,我根本不能确定这孩子是不是我的,如果是苏莫的孩子,我带情愿它就这么死了。”
她冷笑,对于他来说,这孩子死了最好不过,也许他此刻心里正在得意地笑着,又或者当时他是故意松了手让她和她的孩子一同死去,可惜的是,她还活着,她要留着这条贱命给她的孩子报仇雪恨。
“我累了,你出去。”她疲惫地闭上眼睛,再看一眼这个恶魔的脸,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吐出来——
恶心!恶心!太恶心!
静默了半晌,苏夜还是出去了。
走到楼下的时候,艾琳恰好从房里出来,见了他立马扑上来缠住他的胳膊,撒娇道:“夜,你怎么都不陪我,老守着那个贱人做什么?”
这一次,苏夜却没有如往常般将她搂在怀里温柔地哄着,而是甩开她的手,表情严肃:“她不是贱人,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以后,不要再这么叫她!”
艾琳愕然地看着他走远的身影,有些怀疑是自己出现了错觉,以前自己这么说的时候他也没有什么反应啊,难道说那女人流产激发了他的同情心?
她愤恨地一跺脚,那个贱人,要死就死得透彻些,做什么阴魂不散地占据着苏夜老婆的名分,不行!这煮熟的鸭子,她非吃到不可!
她褪下鞋,蹑手蹑脚地往楼上走去,病房里很安静,只有郁小北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艾琳左右张望了一会儿,才屏住呼吸进了房间,听说,把空气输进血管里,会将人置于死地,她有些紧张地向输液管伸出了手,就在她快要成功触到输液管的时候,却被一声冷喝惊得跌坐在地上——
郁小北坐起身,拔掉手里的针管,厉声道:“你做什么!”
艾琳虽然心虚,不会却也不愿输了气势,有些傲慢地站起来,挺了挺胸,狡辩道:“我好心来看看你,你吼什么吼!”
郁小北当然不会傻到相信她的鬼话,随手拿起药瓶就往艾琳的身上扔去,艾琳显然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变得如此胆大,吓得忘了躲避,生生地挨了这一下,被砸得嗷嗷直叫,样子滑稽搞笑。
郁小北跨步下床,扼住她的喉,冷冷地威胁道:“我告诉你,以前让着你不是因为怕你,而是为了保护我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孩子没了,我也没什么顾忌了,说起耍心机,我想你还不是我的对手,少惹我,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客气!”
艾琳被掐得眼泪直冒,她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她手脚并用,企图睁开她,然而越是挣扎,郁小北掐得越是紧,渐渐的,她感觉视线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