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神色微动,却见景靖轻掸衣袍走过来,“丞相大人看见本小王爷怎么这么一幅表情,不欢迎?”
一旁沈飞清只是不着痕迹的睨了眼景靖,然后移开,这个影靖,在方才,她扑进屋那一刹,便躲得老远,一幅事不关己之态,这会突然冒出来又想做什么?
虽然经过方才一阵慌乱,可是沈飞清也注意到,随着景靖走来,似乎若有似无的目光便都朝他看了去。
自然是春意盎然,涌情温温,只是其中似乎还有一道,闪得太快,她还来不及捕捉,便已消失。
而沈轻雨这才停止哭声,看着走来的男子,面上难得的闪过一抹红晕,这是……
“景小王爷驾临,有失远迎,老夫欢喜还来不及。”丞相大人回过神,微微一礼,可是心中却也有了计较,这景小王爷来了多久了,是否方才发生之事,他都清楚,竟然连猫都处理了,这,到底什么意思?
周氏也忙上前一礼,“没曾想景小王爷在此,方才臣妇还听管家禀告,正在四处寻呢。”
丞相所思所想,正好也是周氏所想,她对沈飞清才没那么关爱,不过是这几日听说景靖回来了,凡事多思多虑,更是有了别的想法,才会如此待她。
景靖是何人,丞相虽然是只老狐狸,可此刻的情绪那般明显,他自然知道,当即双手负后,笑意轻扬,“我只是来看看我的清清儿,其他的,我可不知道。”话一落,便拉起沈飞清,就这般旁若无人的走了去,边走还不忘朝身后摆摆手,“我带四小姐出去走走。”
“景小王爷,我……”
“乖乖跟着我。”景靖不容分说的紧捏住沈飞清的手腕,不管身后羡慕的,嫉妒的,疑惑的,复杂的,更甚是…。。痛恨的眼神,拉着沈飞清直朝丞相府大门而去。
直到看不见沈飞清与景靖的身影,周氏这才收回眸底那复杂,上前看着丞相温婉道,“老爷……”
“先去看看冰心。”丞相看似在关心冰心,但是面色依旧如冰,周氏看不出其心绪,当即对沈冰雪使了个眼色,便退了下去,又叫人重新收拾院子,当然,临退下之际,自然给四姨娘与沈轻雨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
一直走到丞相府门口,沈飞清终于看似拼尽全力甩脱了景靖的手,“景小王爷,这般拉着我离开,不太好,而且,我受伤了,我需要包扎。”
“哪里不好,我看你勇敢得很,你方才那般扑过去,万一那猫有毒,你早就死了。”景靖说这句话时,显然很是气愤,这气愤无从可知,让沈飞清有些疑惑,却还是微微一礼,“景小王爷,我还是先去看看二姐姐。”说完就要告退,却又被景靖给捉了回来,“走,管那劳什子姐姐,我亲自给你包扎,然后带你去吃好吃的。”
“不去。”沈飞清有些负气,这小王爷怎么这般难缠,她可不能跟他去,这人明明先前已经有些怀疑她,如今又这般,情绪变化太快,难以捕捉。
一旁明香一直紧跟在沈飞清与景靖身后,如今看似微微略显僵恃的情形,更不知该如何作为,她的眼神从沈飞清胳膊受伤那一刻就没离开过,看着那衣袖上渗出的点点血迹她就心疼,若不是有景小王爷在这里阻着,她就早拖着小姐去包扎了。
而此时,丞相大人也走到了府门口,看了眼沈飞清,又向景靖问了好,见其没再阻拦,便朝尚书府而去。
堂堂丞相,朝中权宰,却因为儿女之事,如此焦急的丝毫不敛藏心绪的甚至可说屈尊纡贵的赶去尚书府,由此可见做人不可小看。
而此时丞相府沈冰心的院子里却是一团乱。
“万婷婷与你最交好,难道是大姐姐你指使的。”想起沈飞心说这句话时的那冰冷的眼神与讥讽的语调,沈冰雪莫来由的便心神不宁,看着一旁忙忙碌碌出前进后的丫鬟婆子,与里面大夫的吩咐,面上闪过复杂。
“幸而这猫无毒,只是皮外伤,这些日里,用食小心着些,以防留疤。”
送走大夫后,周氏这才松下一口气,看着满脸纱布紧闭双目不见平日娉婷的二女儿,轻叹一口气,然后走了出去。
“母亲。”门口的沈冰雪当即对着周氏一跪,“是女儿没有照顾好妹妹,平日里万婷婷那猫也不攻击人的,不知为何,今日竟然就跑到了柴房,我。。。。”
“行了,你别说了。”周氏语气显然低了几分,她虽然疼宠沈冰雪,但是沈冰心同样是她的女儿,她可以允许她们联合折腾沈飞清她们,却绝不允许她们二人窝里斗,早在方才看着那一幕时,她就怀疑是沈冰雪,可是仔细思来,冰雪这般温婉端庄心思内敛,万事行得深远,如何会做这些下作之事。
沈冰雪自然觉察到了自己母亲态度的微微转变,当即上前扶着周氏,“母亲,我看,还是要请一个好点的大夫,过几日就是皇后娘娘生辰,妹妹若是好不了,这进宫就……”说到此,沈冰雪似想到什么,又道,“母亲,不如让父亲去找许老。”这一幅担忧紧张的样子让周氏心头一松,随即轻轻拍拍沈冰雪的手,“傻孩子,知道你是关心妹妹,可是这许老哪里是这般容易请得动的,普天之下,除了皇上和宁王府那位,谁能请得动,别说你父亲贵为丞相之位,就算是太子与闵王爷前去,怕都是要吃闭门羹的,更何况,冰心之事又不能大肆宣扬。”周氏言罢,叹一口气之时,心上也是莫名焦虑,看来还是要找老爷,看看能不能想想别的法子,实在不行,只能找皇后了。
沈冰雪注意着自己母亲的面色,半响,这才一叹,“不过,还好,今日幸得四妹妹帮助,不然,冰心……我怕是要遭她怨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