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尚知道,岳沐霆说这话还是因为蛊婆的事,虽然他嘴上说着不怪自己,可是他深爱的人还是死在了自己手上。搁谁身上,心里岂是那么容易过去的。
于是左尚尴尬地回道:“看首长您说的,我又不是那孙猴子,还天不怕地不怕的。”
“你不是孙猴子,但也差不多了。”
左尚乖乖地闭上了嘴巴,这老爷子明显是在给自己点眼药。
“好了,给你说你就听着。”岳沐霆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
“得来,您说,我听着呢。”左尚赶紧附和道。
岳沐霆脸色这才好看了点,“我刚才讲哪了?”
左尚连忙给提醒道:“您刚才说到岳晓珂他爸那是才14岁。”
“哦,对,就是这里。”经左尚一提醒,岳沐霆立马想起来了。
“这年龄大了,就是记不住事了。”岳沐霆感叹完上年龄之后,又接着讲起来。
“我和你姜阿姨属于家族政治联姻,再加上当时我人工作在外地,她又在京都,两人聚少离多,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所以让我对她本就没多少感情。”
“而玲花正好弥补了我工作之余,感情上的缺失。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十八岁,充满了活力斗志。第二年冬天,我终于鼓起勇气,带玲花回了京都,打算和你姜阿姨把事说清楚,和她离婚。”
说到这里,岳沐霆叹了口气,“唉,谁知道,老爷子根本不答应。”
“他让我在书房外边等着,将你姜阿姨和玲花两人叫进了书房,三人在书房谈了不到十分钟,玲花就破门而出。”
“她出来后径直来到我眼前,就问了我一句,要她还是岳家?”
“我当时大脑里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她那样问是什么意思。突然就听到书房里传来你姜阿姨的惊叫声,她在叫老爷子。”
“于是我急忙冲进书房,发现老爷子昏迷倒在地上。”
“屋外玲花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她的笑声肝肠寸断,让我听得揪心。”
“我看出来,她很伤心,也很愤怒。她用充满仇恨的语气发誓一般给我说道,岳沐霆,我会让你们整个岳家都不得好死。”
“然后他叫着我爸的名字,说道,你赢了,可惜,解药我却不会给你。你们岳家给我带来的痛苦,就先从你身上还吧!”
“玲花说完,就哭着跑了,我安顿好老爷子后,就立马去寻她,我找遍了整个京都也没找到她。至此,我就再也没见过她。”
“我几乎每年都会到南疆视察一趟,就是想着有朝一日会再次见到她,想不到却是这样的结局。”
岳沐霆说完缓缓向蛊婆坟前走去,原本和施念岳一起跪在蛊婆坟头的蒙达慢慢起身,他又想着左尚走来。
两人似乎有默契一般,经过彼此时相互看了一眼,谁也没说话。
岳沐霆走到女儿施念岳跟前,慢慢朝着蛊婆的坟跪了下去。
原本灰蒙蒙的天空突然惊雷炸响,雷云涌动,雷蛇翻滚,眼看就要劈了蛊婆的坟,左尚一挥手,赶紧阻止了岳沐霆。心里暗道,真是太大意了,竟然将这事给忘了,以如今岳沐霆的身份,他的一跪,岂是蛊婆能承受起的。
也幸亏左尚拦住了岳沐霆,要不是岳沐霆果真跪下去,蛊婆的魂魄立马灰飞烟灭。
岳沐霆纳闷了,这怎么跪不下去了?这时左尚走到他跟前,指了指空中给他说道:“首长,你可不能跪,你这要是跪下去,蛊婆的坟就都要被雷劈了。”
顺着左尚手指看去,岳沐霆果然发现,玲花坟墓正上空电闪雷鸣。他赶忙站了起来,天空中的雷电也逐渐变得温顺起来,直至消失不见。
左尚知道,岳沐霆应该是要给他女儿说什么了,他识趣地走开。
“那个山洞,我已经告诉了万金,等会他会带你去的。”忽然蒙达来到左尚跟前,枯井无波地给他说道。
左尚有些措手不及,他没想到蒙达竟然还会愿意告诉他那山洞的位置。
“那你的病?”心有愧疚的左尚小心翼翼地问道。
蒙达突然释然地笑了笑,看着蛊婆的坟脸上说不出的温柔,说道:“不治了,我要在这里陪着她。”
“不要看她平日总是一副冷酷无情、生人勿近的样子,其实心里是很孤独的。”
左尚没想到蒙达会对蛊婆这么了解,看到蒙达恍惚的神情,这是一个人心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