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晏一脸震惊,现在已经腊月了啊师父,您春闱就提前两个月复习的吗?这么不尊重全国统一考试?
李鹤铭一眼便看穿了自己没见过世面的小徒弟,“有什么好准备的,为师若是去了,明年状元必定是为师。”
嚣张,是真的嚣张。
原来状元是想考就能考的吗?请尊重一下范进中举时的狂喜好吗?
李鹤铭站起身,抖了抖袍子,进屋抱出一把古琴和一本琴谱。
“四书五经……近日我不在你便不用学了,好好练练琴,世家出身,怎么能没点技艺傍身,君子六艺都是要学的。”
李先生席地而坐,将古琴横放在面前,抬手便是一曲《高山流水》,乐声就像流动的泉水,萧清晏一时也有些痴了。
若说上一辈子有什么遗憾那大抵便是学生时期没有学到什么才艺,以至于过得平庸而了无乐趣。
故而对于古琴,萧清晏还是颇有兴趣的。
李先生弹完一曲,抬手示意萧清晏。
萧清晏一怔,缓缓抬手勾了下琴弦,听着指尖留出的音调,萧清晏弯了弯眼角,小胖手循着记忆一点点拨弄出《高山流水》前面的音调。
虽然残破梗塞,李鹤铭还是被惊了一下,早知自己小徒弟过目不忘,但这指法都能复述出来未免太过妖孽了些。
李鹤铭一脸复杂地看着萧清晏道:“以后……以后若非必要,还是莫要在人前显露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且如今安平侯府正值鼎盛,陛下对侯府态度又复杂,红眼的人多着呢。”
萧清晏讷讷,沉思许久问道:“陛下忌惮安平侯府,为学生上课是否会影响了老师前程。”
李鹤铭赞许地看着萧清晏,潇洒道:“放心吧,陛下是忌惮侯府,但却不是傻,我名声在外,陛下纵使不点我为状元,也决不可能被黜落。”
说着李鹤铭神秘地笑了笑,“况且陛下陵寝选址一事已拖延数年,断不可能再拖,而我李家极擅长风水堪舆之术,陛下日前决不可能薄待我。”
萧清晏一脸震惊,原来自己老师还兼职神棍,为皇帝选陵寝?听起来太厉害了吧!
“您看看我,有没有学习那什么……风水堪舆之术的天资。”萧清晏满眼期待看着李鹤铭。
李鹤铭嗤笑一声,“可别,若是你父亲得知我教你这个,怕是我家祖坟都得被刨了。”
萧清晏趴在李鹤铭身后,殷勤捏肩捶背道:“您那一身本领总得有人继承不是?等您老以后归西了,我还能帮您看看风水,多好一件事。”
李鹤铭瞪他一眼,“你师父如今春秋鼎盛,还不需要你来为我考虑这些身后事,况且我膝下还有一个女儿,轮不到你操心。”
萧清晏拽着李先生的袍角惊道:“您还有一个女儿?”
李鹤铭无言以对,“怎么?你还真打算给我养老?”
“此次我上京应考,我女儿现今随我父母留在江南,或许你们以后还有一面之缘。”
“行了行了,别烦我了,拿着琴回去练,有什么不会的再来问我。基本指法可以请教你二婶,当年你二婶可是以琴艺著称。”
萧清晏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很好,又多了一个去二房烦二夫人的机会。
估摸着二婶同二叔和好后二叔应该不会天天守在那里陪萧清淮读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