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表情还未完全收回去,就被刚刚走过来的申兰撞见。
“孟老板!”申兰惊呼一声,急忙跑到他身侧扶住他。
孟老板唇色苍白,仔细看面上也没有多少血色。申兰鼻头一酸,落下泪来。
孟老板长出几口气,对她道:“哭什么,我这还没死呢。”
“不许这么说!”申兰哽咽道。
“你怎么来了。”他站直身子,全然没有了刚才脆弱的模样。
申兰拿手帕拭泪,跟在他后面进了酒馆,边往后远走边道,“钱小姐托我来找你。”
“告诉她,我尚未恢复,救她母亲的事还做不了。”孟老板自己心里也没谱,他是否还有机会能救那只小风铃。
说话间,两人进了里屋。池兴子正在给阿玲讲解《纵横》。李文钦巴巴地凑在阿玲身后,一脸谄媚。
申兰摇头道:“不是救她母亲的事。”
孟老板喝了一口茶,挑眉道:“哦?还有别的事情?”
“钱府和长吏府的婚事不是也不成了吗,钱老爷又想了新招。”
“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三天后在钱府门口,让钱小姐抛绣球招亲。”
孟老板笑起来,“这不是好事吗,让她自己选个自己喜欢的人就成了。”
申兰却满脸惆怅,“钱老爷给她下了命令,要挑这城中家大业大地抛。旁的一概不算。”
“原来如此。”孟老板点点头,“不过,她让你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申兰斟酌了一下,道:“钱小姐想让你救救她。”
“我怎么救?”孟老板好笑道,“难不成还要我去接她的绣球?”
他话音刚落,房里没了声音,空气凝滞。
原本苦心研究棋艺的几人都抬头看着他。
孟老板心底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然后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这、这不合适吧?”
“合适。”申兰点点头,在孟老板身边坐下,娓娓道来,“这钱小姐其实心有所属,是钱府一个下等的仆人,两人两情相悦。可是无奈钱老爷百般阻挠。钱小姐想让你接了绣球,然后她就能逃离钱府,跟心爱的男人远走高飞。”
合着人全部都合计好了,就等着孟某跳进去了。
孟老板满脸拒绝,“不行,我要是去了,蟑螂回来误会我了,怎么办。”
“不会不会,我跟张神医解释。”阿玲立马打包票。
孟老板彻底无语,只是低头斟茶。
李文钦道:“孟老板,你就去吧,这钱小姐也是可怜。”
孟老板眼刀飞过去,凉飕飕地问:“你怎么不去?”
李文钦立马往阿玲身后缩了缩,“我可不敢。”
“孟老板,钱小姐这般可怜。你就帮她一下。”申兰起身,朝他行礼。
孟老板一挥袖,将她拦住,悲壮地叹气道:“行,那就去吧。”
钱府抛绣球这天,整个沧州城万人空巷。虽然人人都不一定想去抢绣球,但是人人都想一睹钱小姐的模样。
孟老板带着阿玲和小景,挤在人群里。阿玲一个劲的往里头走,招呼身后的两人,“再近些,再近些!”
孟老板一脸无奈,“别走那么近,说不定那钱小姐力气大。”
阿玲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只一个劲儿的往里头挤。
周围的人被挤的急了,回头来瞪她。一看是浮梦酒馆跑堂的丫头,再往她身后一瞅,原来浮梦酒馆的孟老板也来了。
周围人不仅纷纷侧目。有相熟的便打招呼问,“孟老板,没想到你也来抢绣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