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楠突然就不动了。
许珩好像是轻轻笑了笑,声音很沙。
“为了不给你心理压力,所以我可以谎称对你只是一时新鲜的喜欢,可是现在,你又不高兴了。”
“所以,我真的到此为止,你就会轻松一点吗?”
宋楠垂着眼,门把手上已经被他握出了温度,他莫名地觉得心里的天平坏了,往哪边倒,都沉甸甸的,他都担不住。
“我不知道。”
他顿住,又小声回答,“或许吧。”
门重新锁上,公寓内恢复了往日的寂静。
这是一场没有结果的较量,他们像是不求答案的学者,只是想要较量一番。
宋楠靠在门上,身体仿佛还在发抖,怎么也止不住。
他觉得自己是在恐惧些什么,可那究竟是什么呢?
思绪越飘越远,引着他,赶着他。
像是回到那个巷子,鼻腔里全是各种难闻的味道。
男人的欲望几近喷涌,强迫着他接受,那是急切与拴不住的亢奋念头,肮脏到令他反胃甚至动了杀心。
血腥的气味逐渐覆盖,越痛他却越有记忆,每一刻他都记得,包括耳边浊乱的裹着爱意的呼吸。
那是他忘不掉的屈辱,也是他努力掩盖、竭力抹杀的一部分被践踏的自尊。
那种爱让他恶心。
“叮——”
他扶着电梯门跑出去,面色苍白,全身的力气被记忆吸走了大半,他还是摔在了地上,狼狈地半跪在地上干呕。
那段记忆拉响了警钟,宋楠毫无办法,只能像无数次那样,想着许珩就好,想着许珩就会好。
许珩。
许珩。
那个时候的许珩真的好温柔,每一个晚上都在等他安然入睡,然后又怜爱般摸着他的头说,希望在你的梦里占据一席之地。
然后他做了一个梦,里面的白昼耀眼得有些梦幻,而白昼没有尽头,只有一个人。
许珩。
宋楠眼圈通红,身体慢慢平静了下来。
他真的好奇怪,担惊受怕地将许珩强行放进他最难堪也最害怕的记忆里,希望他真能完全取代那些,然后驱散那段记忆。
他真的太奇怪了,每当那个时候,都会将那个人幻象成许珩。
后来这种念头逐渐放大,他就会想染指,好像只有那样,他才不会恶心,也不会痛苦。
但他不敢说出来。
许珩说他的行为会让他恶心,可他不会知道,那些根本不及宋楠梦里半分荒唐。
他觉得自己更无耻、更恶心,竟然想恶劣地将那道光一起拖入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