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问题”许之卿说,语气和神情都平淡得过分,“你和谁出去,和谁好,都和我没关系。我不该质问你,也不该朝你发脾气”
程澈堵着口气顺不出来,“这是重点么”
“你是不是该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逃课来这,谁也不联系。刘擎恺说你没去竞赛,你知道我多担心么,我特么找了你一天,差点猝死在外面”
“对不起…”
“你就会这一句?”
许之卿这小孩就跟人不一样,谁不是越痛苦越要爆发,恨不得日天日地,他倒是一有想不开的就跟脱了魂似的,表面看着平平淡淡,好像没多大事,其实心里头早压得东倒西歪毁一地了。发泄不出来,早晚憋病了。
程澈拿他这摸样没办法,气得牙痒痒。
“是不是因为网上那些破事”程澈说。
许之卿羞愧地低下头,不肯再看程澈。
“小时候的寓言故事,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他们闲得蛋疼,就可着你激情发挥了。那些话你能信么”
“那你信吗?”许之卿急着问。
“我当然不信了”程澈半笑着说,“你就在我跟前,我信他们?”
见他神情松动,程澈也放松下来,两条腿都伸了出去,跟着蹦床弹了几下,“让我知道是谁传得话,绑过来交给你,非打到你满意为止”
程澈歪头看他,“现在就专心准备高考,别为这些事分心,未来的大律师”
许之卿下垂的睫毛很长,还因为没干的泪黏连着,吸了程澈半秒的注意。
“如果说……”
“什么?”
“没什么”许之卿摇头。
“程澈,我要走了”这话被许之卿说得卡顿,很艰难才从嘴里硬推出来。
程澈拧眉,“去哪?”
“回梨水”
“我户籍不在这,高考得回去”
程澈极其认真地看他,在从那表情里辨别这话的真假。
“我妈…”许之卿还在说,声音很小,像随口呢喃的闲话,“要回去和他离婚,彻底分开了。我回去高考,我想她关心我,但其实她还是不在乎。这应该也没什么,本来她就不喜欢我,很早以前就说过了…”
许之卿甚至没哽咽,稀松平常的就好像他在说数学倒数第二道大题的解法,在说那天夜宵糊了烤串。他不哭不闹,不挣扎的接受了,程澈却好像掉进那摊许之卿的水里,心疼的窒息,急促呼吸又吸进更多的水,气管疼,耳朵也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