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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头来只剩他一个人孤零零面对曾经的害怕,和早就悄然消散的时间。
“这种心情很奇怪,说不上好,更说不上坏,”许之卿摇摇头,长叹气,“就是很无力,好像一直被…那个叫做命运的家伙玩弄。”
锤砸的声音连续,沉稳而有序。
“板块运动学说还记得吗?地球表面的陆地高山因为天体运动产生惯性动量不平衡,相互挤压,相互分离,也有的相互撕裂而远隔两极。因为地壳运动而产生的地震、海啸、火山爆发…”
于舒的声音间错在锤砸声音中,“人类是一样的。会生离死别,会爆发,会沉没,会痛苦。但我们仍然活着,活在地球上,活在这片板块撕裂挤压而拼凑成的伤痕累累的土地上”
许之卿想起一首曲子,遥远岁月里,他弹过很多次。亚兰蒂斯,那个因为海难而消亡的民族。
扶着相机的手指动了动,已经生涩到想不起谱子,只脑海里仅有一点点似有若无的曲调。
该是充满希望的吧。
“心理医生和病人不能当朋友的吧?”许之卿缓和心情继续拍照,不经意道。
“不可以。”于舒说。
“那你还…”
“不让别人知道就好”她一本正经道。
“你在某些方面和程澈有点相像”许之卿感慨道。
于舒露出颇为嫌弃的表情,“他?”
“他今天不来接你?”
许之卿摇头,“他请的假还剩两天,回老家了”
“诶?你和程澈是怎么认识的?”
手上的东西终于敲打成型,于舒起身去拿旁的材料,随口道,“大学时候是情敌”
这下轮到许之卿震惊,“他?”
“那时候我和他一个社团,又是一个研究小组,导师之间也有合作项目,比别的同学接触多一点。我当时以为他是情敌,所以多关注了。后来知道不可能,人也没那么讨厌就这么交下了”于舒补充,“点头之交而已”
“哦…”许之卿问,“那你跟那位…”
于舒叹气,“还在追”
“似乎我们还算好点…”许之卿喃喃,替于舒的困难恋情感惜。
“不会,”于舒抓着他这句,“至少我们没分开十几年”
“……”
许之卿抖了抖嘴角,干笑道:“那…那倒是”
到了夜里,许之卿本想发视频过去,正好都和罗姨她们一块说说话。但程澈没接。等他已经准备睡了,手机响了,是程澈打来的电话。
“没看手机…”程澈那边说。
就这一句,许之卿立马听出他的情绪不算高。
“发生什么事儿了吗?”许之卿坐起身。
“吃过饭了吗?”
许之卿下意识回答:“吃了。”
“嗯”
许之卿能听见对面和他一样安静的环境,以及对方缓步沉稳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