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开学一个多月了,她估计是还没死心,不然以她的实力,不该交出这么一份不忍直视的成绩单。
各种乱七八糟的思绪在脑中过了一圈,姜扬州最终将注意力拉回到眼前这个小矮子身上。
想起一事后,他那幸灾乐祸的笑声几乎是憋不住:“比起你的垣南中学梦,你还是想想过几天回家怎么和你爸妈交代吧哈哈哈哈!”
姜迢迢低垂着头,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磨着地上的碎石子,有气无力道:“那怎么办?考这么差,我不想回家。”
芸北中学每次月考后都有两天假期,这个星期五又刚好放国庆假,他们能休息七天。姜扬州口中说的“回家”便是指这个。
他们俩的家并不在市内,而是芸市下某县城的某个山区小镇上,回去一趟要两个多小时。
而芸北中学周末只休息一天,要是回家的话,来回路上浪费时间不说,还影响第二天学习状态,因此开学一个多月,他们还没有回去过。
“行啊,我帮你把成绩单带回去,”中午的太阳格外毒辣,姜扬州眯了眯眼,漫不经心道,“顺便回学校的时候我还能转告一声,看你爸妈被你气死了没。”
搭配着树上从刚才起就叫个不停的知了,姜扬州的语气可有够欠扁的,但就算是这样,姜迢迢脸上还是没有多少恼怒的神情,她揉了揉肚子,转身看向食堂门口,“好吧,那我还是回去,你去食堂吗?”
姜扬州:“食堂?我们俩不是才从食堂出来?”
姜迢迢语气无辜,抬腿就要往食堂走:“又被你骂饿了啦。”
“……”姜扬州一掌拍在姜迢迢的后脑勺上,“了啦个屁,吃完赶紧滚回教室做题目去!”
***
去食堂点了一份小笼包,并在姜扬州喋喋不休的“才吃好午饭又吃包子你是猪吗”“你这饭量真不像是女生我跟你说””哎呀我帮你吃几个别撑死了”的唠叨和抢食下,姜迢迢再一次吃饱了。
然后她就被姜扬州连拖带拽的压到了高一(2)班教室门口,并被再一次恐吓:“要是下次数学再考90分丢我的脸,你可就等着吧!”
姜迢迢刚想问她考多少分和他的脸面有什么关系,姜扬州已经从(1)班的后门晃了进去。
耸了耸肩膀,姜迢迢也回了教室,她长得矮,就坐在中间那组的第二排。
同桌是个皮肤超级白的娃娃脸妹子,姜迢迢一坐下她就凑了过来,先是看了看左右,才好奇的问道:“哎,迢迢,你堂哥和你说什么了?”
“堂哥?”姜迢迢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愣了一瞬才想起,刚开学时担心同学误会两人关系,她确实说姜扬州是她堂哥来着,反正他从小就爱多管闲事,倒也和自家堂哥没什么两样。
刚才还嫌自己考得差丢了他的脸呢……
姜迢迢叹了口气,从书桌里找出自己的月考试卷摊在桌面上,一边拿笔一边说:“他看我这次考太差,安慰安慰我,恩,安慰。”
“太差?”刘雁梳,也就是姜迢迢的同桌,她从自己桌上的一堆试卷答题卡里抽出一张字迹工整的答题卡,并举起在姜迢迢面前晃了晃,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一个语文考140分,答题卡被老师打印出来,全年级人手一份的学生……说自己考得差?迢迢你告诉我,我刚才是不是幻听了?”
她甚至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
姜迢迢被她夸张的表情逗笑了,随后抿抿嘴收起笑,用笔尖点了点摆在桌上的数学试卷,苦着脸道:“那只是单科成绩,你看看我的数学嘛。”
此时虽是午休时间,但因刚结束月考,教室里根本没几个人在睡午觉,大多是在整理试卷,或者是讨论问题。因此姜迢迢自进了教室后就刻意压低了声音,她的声音原本就软绵绵的,放轻后更像是小猫在叫唤——
令人心里痒痒的。
刘雁梳不知不觉间也放低了声音:“你怎么不去问你堂哥啊?他数学不也是140分?”
说着说着她突然顿住,随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感叹道:“兄妹就是兄妹,就连分数都一样。”
“可是他语文又不是90分……”姜迢迢皱皱鼻子,小声嘀咕,“我才不去问他呢,问了也不会教我。”
“他不教你?”刘雁梳面露惊讶,不太相信问道,“面对这么可爱的妹妹,他竟然不教?难道他以前从不教你做作业吗?那你都是问谁啊?哦对,你这么聪明,肯定都是别人问你问题,你哪里要问别人问题。”
此时姜迢迢正在草稿纸上算某个函数的定义域,听了刘雁梳的话她忍不住想,教我做作业?他没让我帮他写作业都算好了。
就在刘雁梳以为姜迢迢沉迷数学试卷,不会再回答她那个听起来没什么意义实际上也没什么话题价值的问题时,她听见姜迢迢轻轻软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教我数学的那个人?他不在这个学校啊。”